谷临风忙着生气,连把人弄醒时都有几分粗暴。徐郁青惺忪着眼伸手来够他,他却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大氅把人先裹了个严实,然后半扶半揽地将他带进屋里——偏不肯抱他。
徐郁青酒量向来是极好的,只是近来确实体虚,加上今天也实在喝多了些,先前是真醉了。但其实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清醒了七八分,此时再看谷临风那别扭劲儿,哪里还不明白。他仗着还剩两三分的醉意,偏要摆出一副站不直的模样,死缠烂打地往人怀里靠。靠近了又被拎开几寸,反反复复,短短一段路走了小半晌。等终于进了屋,谷临风将他带到床前,撒手就要把他扔到床上,他却出其不备,使了个小擒拿,一把将人也带上了床。然后趁势翻了个身,将谷临风按在了身下。
“师兄,怎么这么凶的?”他刻意在他耳边说着,笑眼望过去,哪儿还有醉意。
谷临风条件反射似的挣动了一下,而后像是累了,叹了口气,突然卸了力气。
他卸了劲,徐郁青反倒不敢闹了,半撑起身子:“师兄?”
“火绒草。”
“什么?”谷临风突然开口,吓了徐郁青一跳。他疑心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今天得的线索。辰王和邱恕那里有火绒草,这是极北之地里一种火属性的慢性毒草。如果拿到它,与你身上的寒毒正好相克,以毒攻毒,很大机会可以一试。”谷临风语气平静,像是小时候跟他介绍什么耐用的药材一般简单明了。
徐郁青却知道事情不简单:“你今天上哪儿查探去了?”
就着两人姿势,徐郁青正撑在谷临风身上。最近一段时间他瘦得厉害,谷临风感觉他的重量轻得没什么感觉。他终于伸出手,扶住徐郁青的腰,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脖颈,那里有脉搏,在冰凉的皮肤下跳动。
他突然开口问:“郁青,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这问题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徐郁青“啊”了一声,没接上话。等到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才反应过来谷临风在说什么,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
谷临风沉默了片刻,像是已经等到没了耐心,话音也提了速:“火绒草一定能治好你。”他一边续上前言,一边试图推开徐郁青坐起来:“这次的事应该很快能收尾,明日我会去跟白二商量。等这些事儿了了,”他的话突然地一顿,很快又续上:“你我……便还是做师兄弟吧。你也别再这样……呃……!”
他的话没能说完,被徐郁青迎面堵回了喉咙里。
冰凉的唇含过来,里头是热的,可能因为还带着些酒意,烈度极高,“轰”地一声就在胸腔里、头脑中燃了起来,这碰撞并不缠绵,甚至带着些对抗与角力,而后很快变成纠缠,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待到谷临风回过神来,徐郁青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衣领也被撕扯开来。
他喘着气,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暗骂了一句什么,再也不敢看徐郁青一眼,就想要起身离开,谁知身下的人不依不饶,探手勾住他的衣襟使劲一拽,硬要把他拉到身前来。
“徐郁青!”
“你躲什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对吼起来。
谷临风愣了一下。这段日子以来徐郁青尤其依赖他,不是调戏就是耍赖的,针锋相对地时候少了,吵架也几乎吵不起来,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倒是被震住了。
徐郁青反而像是有点尴尬,目光却没有错开,手也还是死死拽住他不放:“回答什么回答,每次都突然一问然后又不让我开口,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种话我答是与不是就成的吗?我还不是要想想从何说起。”
“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呼吸有点燥热,谷临风感觉自己反应也迟钝了起来。
这回轮到徐郁青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在苦恼于如何简单明了地描述这个回答,最终有些无奈地戳了下谷临风的心口:“说我要你啊……师兄。不是一时,是一世。”
第66章 对谈
回到几个时辰前,徐郁青还不是这样说的。那时他还带着几分困惑和不满地问白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