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年纪轻轻,还懂医?”农户不由惊奇,“村里郎中也说灸艾,可这艾草买回来了,灸起来不见大用。”
方岑熙便又道:“风寒湿痹要隔姜灸,用些老姜灸来最是有效。”
“舍家可曾试过?”
“这……还当真不曾试过,这位大人见多识广,若是肯发善心……”农户支吾两声,视线便悉数落在方岑熙身上。
方岑熙不紧不慢:“既到此处,也是缘分使然。”
“舍主且去准备艾草和老姜来吧。”
农户大喜,忙不迭回身往厨房去。
裴恭见状,这才往方岑熙袖口拽一把。
他压低声音,满脸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医?能行吗?等下可别收不住场。”
“三爷放心。”方岑熙侧眸轻笑,“岑熙自有分寸。”
“我且与三爷打个赌,咱们今晚定还会有些收获。”
艾草和老姜都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农家也很好寻见。
乡下不似京中讲什么男女大防,即便方岑熙和裴恭一行是外男,可有一手能治顽疾的本事,在这村里便也就不避讳见这家中妇孺。
灸艾是个细心活。
卷艾热灸,一次便要小一两个时辰。
裴恭安顿好手下的旗官,便自寻角落,在堂屋里坐下身来,只怕方岑熙这头会出点什么意外。
方岑熙倒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见着被搅扰醒来的农户已然又犯了困,便温言道:“舍主若是困倦,且去休息,留个能帮我的人手在这堂屋里便好。”
“若有旁的事,我们再烦劳舍主。”
舍主看着方岑熙讲话彬彬有礼,便也就放心到旁屋去睡觉。
这家中只有一对儿女,留着照料精神不振的母亲衣被,又替方岑熙切姜掸灰的,自然是年纪稍长些的女儿。
艾灸了个头儿,方岑熙才瞧着那姑娘问出声:“你不舒服么?”
小姑娘咬着嘴唇使劲摇头。
方岑熙便又关切道:“那怎么一直低着头?”
小姑娘欲言又止,纠结片刻,最后才喏喏道:“郎君生得好看,说话又好听,比我们村的郭秀才好得多。”
在墙角闭目养神地裴恭只觉得有点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