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通抬头,与陆明渊对视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不知道咱们朝廷向来以孝治国吗?我问你,丁县令的爹娘这次可是幸免于难?”

刘捕快摇了摇头,“他们二老上了年纪,又向来......脾气不大好,这次是遭了殃。”

“那丁县令若是去官守孝,你说他还能护得住你们?”

不知想到什么,刘捕快面色惨白,却仍旧嘴硬,“不,不会的,我不过是个小捕快。”

“这几年,你们帮着丁县令做了多少事?若是新的县令任职,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说会不会拿你开刀?”

刘捕快再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是危在旦夕,他也顾不上抓人,只想着趁着县令还未反应过来,尽快回去收拾首尾,离乡躲避一阵。

刘捕快朝着李元通行了一礼,“多谢李秀才指点一番,来日必定报答。”

李元通抚了抚胡须,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无需言谢。”

临走前,刘捕快还不忘恶狠狠地指了指众人,“哼,今日就放你们一马,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和匪徒一伙,必要把你们通通关进牢狱!”

“是是是,小的知道。官爷们慢走。”

“呼”,见官差们出了村子,众人才敢呼出一口气,吊起的心才回到了胸膛。

“真是巧,若不是老章,咱们还不知道安亭村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这么说来,安亭村的事是真的了?”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亲眼所见啊,整个村子都是红通通的,全是血呀!”

“这安亭村啊,一定是夜路走多了,遭报应了!”

“可不是?”

这一说法,在第二日打探到的消息中,更加得到了证实。这偌大的安亭村,最后活下来的不过十几人,丁县令在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中,拼凑出了真相。

那日,泥石流滑坡,掩盖了安亭村出村的路,前头更是不知有什么鬼神挡路,只要出村,就会被逼回来。村子里向来奢侈惯了,也没有屯粮的习惯,不过三日,就山穷水尽。

又是这熟悉的场景,又是煎熬度日的饥荒日子,尝到了甜头的安亭村,没有一个人愿意历经千辛万苦,翻越高山,出去求援,反而个个用如狼似虎的目光打量村子的每一个人,衡量着怎么联合起来,保全自己。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村子里的人就一个个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