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刁霆便携着陆明渊,赵宽,以及小怀远进了殿内,行了大礼。
“陛下,这便是明睿太子的后人,怀远。”
“过来给朕瞧瞧”,朱厚衍朝着怀远招了招手,将走近的怀远好好打量了许久,这才笑道,“你这模子倒是更像你母亲,只是这眸子却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怀远看着面前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看他透过自己好像在怀念着什么,本有些害怕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他们说您是我的伯父。”
“是,我是你嫡亲的伯父。”
“刁大人说您是好人,那您可以派兵去救宣洲的百姓和将士吗?”
朱厚衍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点了点头,“是我不好,让辽人有机可乘,挑起战争。怀远,如今有两条路,一条是和辽人求和,咱们损失点钱财,平息纷争,一条是继续投入兵力,背水一战,若是你来选,你会选哪条?”
怀远眨巴着眼睛,问道,“求和有用吗?辽人会不会再来攻打我们?”
“可免一时安宁。”
“那还是打吧,阿娘说过,人的贪婪永无止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只有打的他们痛了,他们才会缩回爪牙。”
朱厚衍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怀远口中的阿娘便是宣洲那个力大无穷,武艺高强的女子,“打若是打不过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打不过,就蛰伏一段时间,找到机会再继续打咯!再说,阿娘是不会输的。”
“若是因此民生凋敝,百姓困苦呢?”
“那便是上位者的不是,对外不能保家卫国,对内不能安定民生,如何能不心怀愧疚?”
说到这,朱厚衍再没有说话,只是慈爱地看着怀远,心头感叹,或许真有因果循环吧,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又看向下首站立着的陆明渊和赵宽,神情宽和,“辛苦你们二位了。”
陆明渊和赵宽一同上前,行了一礼。
“罪臣陆子衡藏匿太子之后,隐姓埋名,望陛下饶过陆氏一族,陆子衡愿以死谢罪。”
朱厚衍抬眼望向当年那个掷果盈车,风华绝代的陆氏陆子衡,这是子容的亲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儿郎。如今,他也成家立室,眼眸间少了些凌傲,多了些坦然,想来这些年他也经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