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只出现一会儿,被程南满腔自嘲地抛开了。
这可真荒唐啊,他这么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净会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他这么个家伙,到底又是哪里值得钟尘宁拉着不放呢?
程南出了会儿神,忽然意识到他对钟尘宁的在意,与钟尘宁对他的感觉,实际上是毫不相干的。他无法忘记钟尘宁,也想不懂钟尘宁究竟在向他索求什么。
他无法原谅承诺了要永远相伴,却离开钟尘宁的自己,所以更不明白为什么钟尘宁依然跟以往一样纠缠着他,不肯放手。
他到底能有什么让钟尘宁这么在意的特质呢?
哪怕是十几岁的时候,程南也时常思考着这个问题。
手机的震动将程南从没有头绪的思索中扯出来,他看一眼来电,一边接通一边走近路边的长椅坐下:“钟叔叔新年好。”
“小南新年好啊,”钟天启的声音很有精神,“今年春节在哪过呢?”
程南沉默了。
过了半晌,钟天启轻咳一声:“犬子没对你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钟天启的儿子只有钟尘宁,犬子是谁显而易见。
鹿思锦的声音隐隐约约:“老公,你把天聊死的功力略有长进啊。”
钟天启又咳了一声。
程南也摸不透钟天启怎么看待钟尘宁和他的关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也在外边生活十几年了,还没想开吗?”钟天启终于出声了。
想开什么?程南靠在长椅上,看了一眼不甚明亮的天色。
“不清楚,我感觉我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还是把他当做世界的中心。”程南握着手机自嘲地笑了笑,“这让我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的,我的确应该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