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对待四方宾客想来和善有礼, 无论是谁上来都笑眯眯地说上一句:“今日是大喜之日,王爷特意嘱咐不谈其他事。”
大喜之日。
这就有意思了。周清衍心想到。
黄公公将两人带到正厅, 那处儿活生生就像个拜堂地, 正前方两张椅子, 桌子上一块红布一面铜镜一杆秤, 还有一座天地爷的像。
周清衍见状挑了挑眉,偏头去看楚恒:“还真是拜堂。”
砰!周清衍扭头,外面顷刻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小厮们吹唢呐的吹唢呐,敲锣打鼓的敲锣打鼓。
有个小厮站在门边大声喊:“吉时已到,入堂!”
宾客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被爆竹压下去不少,但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到黄公公的耳朵里。
“这是怎么回事?景王要娶妻了?”
“皇上没给景王赐婚,这新嫁娘是哪家的姑娘?”
“各位同僚,这不是景王殿下的生辰宴吗?怎么突然变成婚礼了?”
“不知道,难不成景王殿下又中了邪?”
黄公公面色不变,心道:殿下之前是中了邪,可惜这邪是皇上亲手下的,害了殿下许多年,也害了侍君许多年,好在殿下终于清醒过来了。
黄公公朝周清衍躬身,恭恭敬敬地道:“大人,您是娘家人,到时烦请您牵红绸。”
周清衍一口气堵在咽喉险些呛到。
楚恒眼疾手快帮他顺了气眉峰蹙紧:“我家公子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
黄公公:“不是。殿下今日所娶之人真真切切是周大人的亲生兄长,只是失散多年只怕您不记得了······”
说话间,新人已经走了进来。一众人的目光不过瞬息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高些的赫然是燕恪,周身气质都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意味。
只有目光触及身边的人方才卸下所有防备温柔起来。
他身边的“新嫁娘”瘦得有些过分了,根本撑不起一身气派的大红嫁衣,行走全靠两个侍女搀着,露出一截皮包骨似的手腕。
周清衍认出了这个人——是当初郊外险些命丧犀渠蹄下那位。青年紧皱眉峰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身形。
很陌生,但在某一瞬间又很熟悉。
很快,新人来到周清衍身边,有侍女举着红绸。
周清衍没接,又看了两眼“新嫁娘”,眉峰越蹙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