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这家伙”颇为无辜地眨巴眼睛,被楚恒狠狠地瞪了一眼。
柳衾笑叹了一口气:“我与白师傅已经商量过了,阿衍剖心时留下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可以开始拆线了。只是拆了线还需将养一段时间,不能动用内力。”
楚恒点点头:“我不会让他再置于危险之境。”
男人说这话时紧紧地握着周清衍的人,他也能感受到后者回握他的手,略带凉气的掌心传出丝丝的力道,让楚恒更加用力地抓紧手中这个人。
门边传出嘎吱一声,门口传来阿莲的声音:“白师傅,您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白师傅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又不是再剖一次心。”
周清衍噗嗤一声,仿佛那个被剖心的人不是他一样,倒是旁边楚恒脸色黯淡。
白师傅进来,把箱子放下:“周公子躺下吧。”
周清衍玩归玩闹归闹,经历了前几个月的颠簸还是惜命的,闻言乖乖躺下。
为了方便他穿的是楚恒的寝衣——大了一圈,尤其是肩膀更是宽大,甚至不用解开都能轻松拉下来,露出胸前洁白的纱布。
两个月前纱布还不是洁白如初的,三天两头就渗血,鲜红的血一层层地浸透了纱布止都止不住,方伯和白师傅只能将纱布重新拆开重新缝合伤口。
纱布混着汗水凝在血肉上,每次强行撕扯下来都是一阵剧痛,当时周清衍失血过多半昏厥,纱布被扯开的瞬间还是熬不住地惨叫,要不是楚恒一直把手放在他嘴里,周清衍能把自己舌头都咬断好几次。
因此一见着纱布,周清衍身子下意识地一抖。
楚恒搂住他的肩膀,神情不自主的有一丝紧张:“拆线不疼吧?”
白师傅闻言多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会有一些。不过周公子连剖心缝合都能忍住,这点痛不算什么。”
周清衍洒脱一笑,靠在楚恒怀里:“您可真是抬举我了。”
白师傅示意楚恒把寝衣往下拉一些,他得先把裹着的纱布一层层地拆下来:“我从不说假话。能熬过剖心之痛的人凤毛麟角,更不要说之后的伤口撕裂。”
纱布拆完了,露出狰狞似蜈蚣的伤口,浅红色的嫩肉和褐红色的痂连在一起,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惧意。皮肉里藏着一根细线,把两边撕裂的皮肉连在一起。
现在皮肉已经能够自主黏合,那根线就得被拿出来。
白师傅的剪刀挑起了线的一端。
周清衍握着楚恒的手猛地收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