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其芳,你还敢提离婚?当初我没要房子,你拿五千块就把我打发了。现在老子钱花光了,你把国棉厂的备用金支给我一半,我保证以后不再来厂里闹!”
小李会计吓哭了,她十分后悔刚刚嘴快,把备用金的事说出来。
争吵之间,校嘉华弄清了缘由。
仝厂长的前夫牛广坤,以前是国棉厂保卫科的负责人,厂里不少保安都是他招进来的“兄弟”。难怪离婚后,他还能大摇大摆地闯进来,没人敢阻拦。
少数几个能干事的,此刻也被牛广坤的小弟拦在门口,他们振振有词,“别打扰我哥我嫂谈家务事。”
五千块,半年就花了个干净,这男人真是个无底洞。
校嘉华猜测,这大概又是一个,高门小姐年轻时很傻很天真,瞎眼看上衣冠禽兽,如今幡然醒悟,只能断尾求生保平安的故事。
“家务事”,从古至今,多少男强女弱的家庭暴力,都被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地遮掩掉了。
仝其芳注重面子,也想息事宁人,她冷冷对牛广坤说:“备用金是公家的,你敢要,我可不敢给。况且,我已经决定把这笔钱,借给供销社公司生产冬布。校经理就在这,不信你问她。”
挡箭牌本牌:“……?”
丁勤勤也害怕这些二流子,她在背后提醒校嘉华:“经理,咱们还是别掺合了,找个借口先走,改天再来吧。”
仝其芳投来愧疚的目光,校嘉华倒不在意,于公于私,她都要保住这笔备用金。
校嘉华起身,关上厂长办公室的门,把两个二流子关在外面。
她对牛广坤道:“仝厂长说得没错,这笔钱却实是我公司急用,不能给你。请牛大哥包涵,耽误了公事,我们没法向上面交代。”
“呸,怎么交代是你的事。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拿到这笔钱,这是仝其芳欠我的!”
校嘉华皱眉:“仝厂长欠了你什么?”
“哼,她跟我结婚时,都三十岁了,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我们结婚快十年,她一儿半女,都没给我们老牛家生下……”
“牛广坤,你胡说八道!”仝其芳气得拿西瓜砸他。
牛广坤也激动起来,指着仝其芳继续羞辱:“我们老牛家三代单传,爹娘天天盼孙子。你生不出来,亲戚邻居都在看笑话,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你这种女人,把厂子经营得再好有什么用,连个蛋……”
“啪、啪”,随着两声重物击打,牛广坤的脑袋和后背狠狠挨了两下。他瞬间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眼里全是金星。
“你,你敢打我?”他捂着流血的前额,不可思议地瞪着校嘉华。
“没错,我打得就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软饭男。生不生孩子,是女人的自由和权利。更何况这么多年,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的生理不中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