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客套什么,没劲。”谢龄音上下扫视她,扶额道:“莞莞,你不累吗?”
谢龄音锤了锤后腰,“在堂屋时坐了半个时辰,我腰酸背痛。”
苏暮莞哑然失笑,“习惯便好。”
“我就是不习惯。乡下好有趣呀,那些野孩子虽是脏兮兮的,但是好自在呢。”
苏暮莞笑着摇头,“乡下多是清苦人家,儿时无人管求自是一派天真浪漫自由自在,可这样的日子不过几年,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日子仍旧是清苦艰难的,得不到几日逍遥。”
谢家这样的家世,给了龄音花团锦簇的生活,锦衣玉食于她而言早已是人生的一部分,反倒不觉得珍贵。
她们之间素来交好,可她无法对横亘于二人之间的差别视若不见,尤其是家中生变后,看得越发明白。
她未曾说破,倒愿谢龄音总这般天真可人。
两人穿过回廊,走到宁懿院,正是午后阳光充足时,遂移步后花园的凉亭。
刚落座,谢龄音唏嘘道:“以后我嫁人不也是身不由己。倒不像你早就定了一门好亲事,心上人也是自己选的。”
苏暮莞抬眸,欲言又止。
谢龄音即刻屏退正在干活的下人们,仅留着贴身丫鬟绿翘在身边。
“我与他退婚了。”
苏暮莞面上一如惯常的冷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谢龄音惊然起身,“什么?”
旋即又坐下,抚了抚她的后背,“菀菀别难过,我早说杜南亭配不上你。只是你怎突然与他退了婚?”
苏暮莞遂将前因后果说与她听。
“啪——”谢龄音气得拍案而起。
谢龄音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若不好好安抚,怕是会跑到杜家拆了他们家屋顶。
正想着如何劝说她,却见谢龄音转哀为喜,“不过,我哥他终于有机会了!”
苏暮莞怔愣半晌,噗嗤一笑。
谢龄音一直就有撮合她和兄长的心思,只是她有婚约在身,只好作罢。
她手帕捂嘴低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哥和姓杜的比起来应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