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言烨道,“你今夜只管将这三文钱币压在枕下,待明日随我前去还债,便能知晓其中原委。”
红线半信半疑,却也听从他所言,夜里睡觉时将三枚铜板压在枕头下。翌日睡醒,她揣好铜钱随言烨出门,却恰好撞见周志远一幕受人欺辱的场景。
红线同言烨远远站着,心下生出了几分愤愤不平,但她更气周志远的不作为,挥着小拳头在言烨的结界中叫嚷:“笨啊!打回去!一拳打回去!打得他们不能再骂你!”
言烨手拢灵力拉住欲冲出结界的红线,心生几分无奈,目光从前方街道上的闹剧转回身边小姑娘的身上:“你待在青丘十五年,果真变化许多,竟如此好战了。”
言烨问:“有苏芜是如此教导你的?受气便要战?”
红线抽空回头,理所当然道:“受了气还不打回去?你是受气包吗?莫不是还等着他们给更多的气受?你看我青丘狐狸山一山的小狐狸,只有将他们打得服服帖帖,他们才不会老笑话我不是狐狸。”
言烨心中一动:“你便就是因此,才如此在意自己非狐族?”
“自然。”红线坦荡荡道,“狐狸有一身漂亮的狐狸毛,还有一条细软蓬松的狐狸尾,摸起来舒服极了,就阿弟那身白毛我馋了都有十五年了呢。”
言烨一哑,果然是他多想了,这丫头心大,在意自己是否是狐族之事并非是因受人欺侮所致。
于是他道:“你难道不知,天宫仙术中,有一术法,名曰变化之术吗?”
听到这名字,红线双眼忽地泛光:“你的意思是,我能用变化术变成狐狸?”
言烨视线调转回前方,言语淡淡,却极具诱惑:“待凡间事情结束,你随我回天宫,我教你。”
红线喜不自禁,连声道“好”,道完之后,她却忽然品味出他话里重点:“什么回天宫?不是回青丘吗?”
然而言烨再未答她,目光落向前方,红线只好先暂时按下心里疑惑,随他一起看向前方的闹剧。
那里是由一张简陋的木桌摆出的一个小摊,周志远坐在桌后,手执一支吸饱了墨汁的毛笔,而桌上的砚台、纸张却被人推下洒落了一地,他规整干净的长衫上都沾染上不少黑墨。
来代写书信的老妇被这场面惊吓,连忙退身站到了远处。
周志远面无波动,静静等待面前一干人辱骂结束。
“就你?周志远?周大举人?哈哈,就凭你这一副穷酸样也想攀附丞相?相府管家只将你赶走当真心善宽容,你也不看看你一身什么模样,不好好同我等一起准备春闱,竟妄图走捷径攀附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