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傻子才要这种殊荣呢!有事没事就知道以捉弄弱鬼取乐,小心眼又古板,怨不得孤寡了万载!
他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离开,自己只能舔着好脸跟崔琰一道上楼。
客房内,蒸汽腾腾。
白嫩的皮肤泡在水中央,悄然浮起大片的浅红。
傅宣耿耿于怀道:“崔郎,我们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当然要好好感受人间的风物,像你这样给我施法生出浴桶和热汤,还有什么意思。”
他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从木桶里站起身,一边擦拭着湿透的身子,一边埋怨男人这种不解风情的做法。
“那照你所言想要有什么意思?”
崔琰正襟危坐地打量着他,瞧见昨天夜里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掐痕红印,下腹不由一紧,舌尖玩味地抵着后槽牙。
傅宣看着男人潜藏兽欲的表情,便知男人会错意了。
他自知不是崔琰的对手,匆忙抓起木杆上挂着的衣裳,迅速换好。
“并非崔郎想的那种意思,奴家就是想去逛逛夜市。”他苍白地解释道。
金都的街道四通八达,林立的商铺都是顺着护城河而建,复杂得宛如迷宫,斗折蛇行。
华灯初上,乐坊的歌舞姬闲适地坐在雕梁画栋的客船甲板上,神色慵懒得抱着琵琶,缓缓拨弄琴弦,悠扬的歌声与曼妙的舞姿相得益彰。
河岸两旁的行人倚靠着官家修筑的防护栏,与客船上的佳人遥遥相望,其中不乏有性情中人会掏出碎银铜板投掷到船上,以传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潺湲的水面上还漂浮着玲珑的荷花灯,美好曼丽得像是置身在如梦如幻的画卷当中。
“小郎君买盏花灯吗?”小贩手执两盏不同色的花灯,同傅宣殷切展示。
“这粉色的是许愿荷花,只要把愿望写在纸上藏在花芯里,天宫的仙人就会设法帮你实现;这白色的是思念荷花,把想说的话放进去就会顺着水流一直漂到冥界黄泉,所思之人便能通晓你的心意。”
小贩将这荷花灯说得天花乱坠,想要忽悠看上去稚嫩好骗的傅宣。
傅宣心动问道:“崔郎,这荷花灯真的如此灵验吗?”
要是管用的话,他想买盏粉色的,让天上的八方神仙来管管逼娼为良、扣着好鬼不给投胎的崔琰。
崔琰对凡人这种不求诸己,将希望全数寄托在神明身上的行为感到哭笑不得,因而无情地拆穿道:“不如你直接求我来得有用些。”
“好吧,那我不要了。”
傅宣败兴地将花灯放回到摊位上。
他们漫无目的地继续闲逛,两个及冠男子恰好与傅宣擦肩而过,脚步匆匆。
一人发问:“江兄,昨天内子同我怄气错过时辰,只好无奈爽约了。你快与我说说昨个悦来茶馆的先生讲到哪一回了?”
另一人揽着那人的肩膀,热络回应:“边走边说吧,晚了就没座了。昨天讲的是千年前天魔大战中战死的小仙官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