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遮:“……”
苏幕一目十行的看信:“小六子?原来那小孩是九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这名字也太随意了。”
“六、留。也不算太随意。”
苏幕的注意力被后面的内容吸引了:“这九皇子也太惨了吧,好歹是皇子,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信上写着,九皇子身边只有小六子一个人伺候。他俩住在冷宫最偏远的地方,最近风大,那处院子被吹坏了好几扇窗子。
两个半大小子挤在一起,靠着小六子钻狗洞从外面弄来的破棉絮跟稻草,勉强搭了个窝住进去。
写信的人用词简介,但这三言两语间,却很形象的勾勒出两只寒号鸟的样子来。
九皇子和小六经常轮流半夜爬起来绕着墙跑,等跑出点热气后便赶紧钻进窝里,贴着另外一个人给渡点热气。
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唏嘘几句,苏幕接着看第二张,这张上面是对一个人进行的调查。
那个酒楼后的伙计原名陈善泉,今年十二。家里也算殷实,所以跟着夫子读过几年书。
可惜他娘三年前去世,不久他爹便娶了新妇。俗话说有了后娘便有后爹,等他爹有了小儿子,他这个只知道花钱钞的便被打发出来自力更生了。
酒楼小工,管吃管住。
又是一个可怜孩子,苏幕看着信上,这位现今改叫三儿的陈善泉,原本是先生赋予厚望的得意弟子。但不过短短两三年,他就被磨成了油嘴滑舌的跑堂小厮。
苏幕翻到第三张信纸,这上面只有短短几行,但苏幕看到后却立刻抬眼去看夏侯遮。
夏侯遮靠着躺椅,屈膝坐在地上。
纸上载着的是端惠长公主的日常起居。
上面写的很简单。公主每日清晨起床,做完早课后便开始念经祈福。
定时定点的去做比丘尼该做的日常修行,与寺中其他人没有丝毫区别。
夏侯翎去世十七年,端惠长公主入寺修行也已十七年。
苏幕把信纸折了折:“你之前说皇后是严大人的女儿,那严大人当年突然被贬黜,然后病逝在赴任途中……”
“严叔向来宠爱女儿,他智谋双绝,可惜却太过于重视家人。严明珠——就是皇后,她钟情于高泰,严叔便全力以赴的去帮高泰夺位。当年武有我爹,文有严叔,所以高泰轻轻松松便坐上了皇位。”
高泰是昭和帝的名讳,夏侯遮直呼其名,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敬畏。
“端惠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姐,她嫁给了你爹,那你爹便天然站了队。皇后又是严大人的女儿……但我怎么记得,皇后好像是陛下登基之后才娶的呢?”
若说是为了捆住严大人,但高泰已经登基,并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方法。
夏侯遮漠然:“当时他根基不稳,严大人却是权倾朝野。更何况,他还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