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侵扬扬眉,玉扇轻击掌心,一下、两下……
最后终于道:“目前我无成家的打算。如果要我委屈先立她为偏福晋我倒没异议,至于令爱何时能扶正,就得看她的手段了。”
燕楚咬着牙暗自发抖,但在皇上面前却又拿他莫可奈何,但他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让熠侵尝尝被夺妻的滋味!
“你不能欺负唯语,错不在她。”衣禄禹痛心疾首。
“衣先生,你怎能断定我会欺负她?叫皇上为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熠侵笑意转炽,玩味地看着皇上。
“好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就算是做个偏房,以德硕亲王府的身分、地位也不算亏待令爱,这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啊!衣先生,你就别再担忧了。燕楚,朕将另觅适当人选为你赐婚,你意下如何?”
燕楚一愣,他无法拂逆圣恩,但心底对熠侵的仇恨却已无形中飙到最高点。“多谢皇上。”
衣禄禹也只好垂首,暗自感叹唯语多桀的命运;日后,他将如何面对九泉下的老伴呢?但有件事他一定要熠侵答应,“你何时送小女回寒舍,再以大轿迎娶?”
“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她已是我的人,又是偏房,如此做反倒会让唯语更手足无措不是吗?”
“熠侵,这就是我的不对了,衣姑娘虽是偏房,但该有的规炬还是得做到。”皇上最后做了决定。
“今晚你将衣姑娘送返,三天后,照礼数迎娶进门。”
熠侵堆满笑容的脸突然僵住了,这个结果他可没算计在内啊!但又何妨,皇上并没指明该依什么样的礼救迎娶不是吗?
他嘴际的滤笑又似有若无的扬起,“臣遵旨。”
第三章
唯语返家后,对于那天在德硕亲王府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一概沉默以对,无论衣禄禹如何劝说,她的答案永远是一抹浅淡的微笑。
她并不后悔,也不怨天。事实上,自从那天与熠侵在花街偶遇之后,她的一颗芳心便完全悬挂在他身上。她的眼眸一闭上,他卓尔不凡的气质、矜贵脱俗的举止便出现在她的眼底、心间。
她本为以她已将为人妇,这种痴心妄想她该适可而止的。直到了挟持她的那一刻,她还恍然在梦里,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悦还是羞窘!而她心中更对燕楚感到一丝丝的愧疚。
这秘密,她只能放在心底,即使只是做熠侵的偏房,她也无怨无悔。
当真无怨无悔吗?
她隐然一笑,人心原是无底洞,她无法告诉自己这个答案是否真是她想要的。
“小姐,花轿来了。”采儿冲进房内,急忙的为唯语整理新嫁衣。
看着自己身上一袭眼熟的嫣红,唯语心中只有无奈。
三天内连嫁两次,对象却不同,这事一定在京畿渲染得满城风雨吧!
这两天,她就算足不出户,也明白外头喧嚣不已的传言是如何难听了。
“替我盖上幔巾。”由于这种事并不光彩,唯语拒绝了媒婆跟随,她只带着采儿,一切手续从简,这是她的心愿。
就绪后,采儿踌躇了-会见才道:“听说贝勒爷不舒服,他只派了他的随从穆萦护卫前来迎亲,小姐……”
“没关系,走到这一步,咱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她口气哀伤,淡得几近耳语。
到了外厅,唯语虽瞧不见她爹的面容,但也猜得出他的脸色铁定极差,从他不说话的冷凝场面便可窥知。
拜别爹爹,她上了花轿。
没有乐队、没有迎新队伍,有着只是一座四人小轿,及一直保持缄默的穆萦,与一脸委屈的采儿。
沿路倒是不有少看她热闹的人,粗浅的话语句句逃不过唯语的耳朵,她听了虽然难过,但她已认命,无论此去将遇多少意料之外的困境,她都得熬过来。
冷冷清清的,她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黯然的来到不如说是唱空城计来得贴切。
大伙好似都不愿见她,因为,是衣家害死了熠侵骏将军啊!
“咦!你们……不用拜堂吗?”采儿瞪着穆萦,禁不住为小姐抱屈。
“贝勒爷交代,衣姑娘非正室,所以这道程序可省下。”穆萦虽知这对唯语不太公平,但他是个下人,也只能照本宣科。
“什么?”采儿双手紧握,气得双肩颤抖。
“采儿,别说了。”既入侯门,唯语早就有被冷落的打算,她只求能偶尔见见他。
只是……他人呢?不会真的身体微恙吧?
“衣姑娘,这边请。”穆萦叹息道。
“你有没有规矩?难道你不该尊称咱们小姐为侧福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