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向后靠了靠,仍旧半蜷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你这丫头撒不得慌的,说吧……又是谁来了?”
迎儿脸上一红,讪讪道:“娘子好厉害,一猜便中,嗯,来的山长,像有要紧事,我也不知怎么好?”
她说着又立刻改口:“我这就去回了,娘子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回头等见了再说。”
“慢着。”
姜漓立时叫住她,撑着身坐起来:“义父亲自来,定然不是平常的事,还是得见见,你请他老人家稍后,我这就来了。”
迎儿刚撩开帐幔,搭眼就看到她那副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
“娘子,你……你这……哎呀,不行,你快躺着吧,等我去回了话。”
姜漓摇手一笑:“义父是何等眼力,凭你怎么装也瞒不过去的,反而更招疑,我没什么事了,你不必担心。”
她起身换了套衬脸色的衣裙,稍稍梳洗打扮了一下,才出房来到前厅。
饶是这样,秦阙一见她也是满眼惊愕。
“没见你才一两天,脸色怎么如此之差,生了病么?”
他不由分说,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将手指搭在腕上,很快,轻蹙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尺脉既慢且弱,血气亏也亏成这个样子……你吃了什么药?”
姜漓赶忙趁机把苍白的手抽回来,笼进袖筒里,故作没事地淡淡一笑:“没什么,最近身子不爽利,想自己调理调理,没曾想药用的有些偏差,结果闹得肚痛……让义父见笑了。”
“用错药?”
秦阙摇头一叹:“以你在医方药理上的造诣,若是调理身子也能用差了药,那我这个师父可就是让人见笑了。”
说着,脸色便沉下来,直望着她双眼:“裴玄思又硬闯进来找你,是不是?”
他没直接说破,但显然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姜漓也没料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这时被打量得无处掩藏似的,低眸咬着唇,仍旧回了个笑脸:“义父来,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她不愿提及,还故作淡然,倒让秦阙默了声。
半晌幽幽吁了口气,在她头轻手抚了抚,和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身子不好,好生歇息,让我来处置就成了。”
姜漓不由奇怪,若是能处置,便用不着找来,这事显然跟她有关,而且还有几分隐秘。
见他起身要走,赶忙问:“到底是什么事,义父不妨说出来让我知道,不妨事的。”
秦阙眸光略略一转,撑在椅扶上的手又放了下来。
“是这样,昨日后半晌,岛上有渔家见到一名女子伏在江滩上,便抬了回来,送到药堂去救,人醒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叫你。我叫人问过了,她自称姓刘,名攸宁,是裴玄思的表妹,称你为表嫂,说有几句要紧的话,务必要当面告诉你,本来无意告诉你,奈何她哭哭闹闹,没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