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儿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是以她就这么偎在他怀里说话。
她既不抗拒,陆怀海当然不会把她推开,他淡淡道:“还好。”
这个人是受伤也不喊一声疼的,会说出一句“还好”,而不是回呛,反倒是在应她的那句话。
谢苗儿已经熟知他说话的风格,就在他的耳边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陆怀海抬手,把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捋回耳后,用一板一眼的小动作掩饰心情。
他存心试探:“你猜猜看。”
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卖关子,谢苗儿有些愤懑地捶他一拳,道:“我不猜。”
叛逆期就是难搞。陆怀海正思索着该如何同她解释,就听得她开口。
“是不是……和安王有关?”谢苗儿试探性地说,没有听陆怀海反驳,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他如今在朝中势单力薄,有违皇帝借他回京的本意。”
见陆怀海看着她,眼神闪烁,谢苗儿下意识就想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她忙道:“我……我是听喝茶的人说嘴,耳闻了几句,胡乱猜的。”
只一瞬,陆怀海就把眼中复杂的情绪用旁的东西掩了过去,心中对她的身世隐隐有了一些猜疑。
闲汉所说么?
不太可能。
市井中人更关心的是那些绯色的、下三路的传闻,譬如安王的生母当时是如何的受宠,又是如何突然被厌弃,猜着猜着就开始猜帽子的颜色。
官场制衡、朝野党争?他们说闲话也不敢谈,更不会谈。
没见过海的人,没有办法分清海与天,纵然她聪颖、灵慧,如若对朝中情形一无所知,也是分辨不出皇帝此番的用意的。
他从未和她谈起过朝堂之事,她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不可能是从他这里得来。
那么,说谁告诉她这些的呢?
陆怀海心里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想。
她莫不成是哪里来的妖怪,化形前来报恩?
借谢苗儿一个脑子她也猜不到陆怀海心里在想这个,她往后仰了仰脑袋,狐疑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有没有尾巴。”
若非陆怀海脸不红气不喘,谢苗儿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没什么。”陆怀海说着,重新将她搂得更紧,就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