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召今日批复折子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处置妥当,他没有自个送去府衙,喊着洛北去一趟。

那许久未展开的三幅地图,再次被摆在书案上,顾南召眼睛不停来回扫动,找来稿纸不时描画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投进主帐的光被遮掩了一下,他眉头一抖,默许来人趴在自个肩头看着他所描绘的东西。

“不是说,日落前等我去接你回来的吗?”

“嗯……收到西南的消息就想着赶紧回来,郎君准备何时出发。”

“公子祁今个晚间该是能回来,带上他一块走吧。”

“嗯。”小皇帝上手揽住他的腰杆,闷着声音说:“半月过去,哲合那头该是还在争论赔付的事,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粮草、军衣也在路上,直接运去西南。”

“好。”顾南召牵住身后那人的手,一道点着地图。“我上次,从这打到这,再是这两处。”

“嗯,难怪哲合上次真送来降书,这几处虽是小城又非要塞,单看着不打紧,可现下连着渠匣那头看,这几城真是命脉,从这连上设防,哲合那头要塞补给与增援皆要绕道而行不说,还极其容易被截住。”

“对,可惜了这四城只是打下无人驻守,只能耗住他们一时,这道防线是成不了了。现下哲合那头多时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养精蓄锐准备反扑。”

小皇帝笑笑,反握住顾南召的手,呢喃细语着:“那又如何,哲合既没有顾南召,也没有秦亦卿,千里山河,我与郎君同守,何惧之有?”

“自然,吾君,此去西南……”

归期未有,他说的是:可得在朝中保住我狗命。

“吾君……”

自思心头某,他说的是:粮草可不能短我的。

“嗯,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外头有许些喧闹,顾南召将地图收好准备起身去出去看看,却被人一把按着坐下,他一愣,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玄色绣瑞兽暗纹的帝服加身,连着发冠都是礼制的。

“陛下这是要作甚???”他慌了,挣扎着起来。

小皇帝只笑不答,在他眉心啄了一口,“德顺,进来伺候顾君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