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们还活着……”
他朝顾轻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了。”
“他们只是来找我,”我拥他拥得更紧些:“你别害怕。”
“我不害怕。”
我看着他眼睛,“当真?”
他轻轻点头,我瞧他脸色,觉得他好像相信我了,稍微放了点心。
我就知道,他肯定信我!也不会怕我!他若是怕我,怎可能会抱我亲近我。我上次失了理智掐他脖子他都没有远离我,还带着血来对我好生安慰。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是不会怕我的。
他低头,看着我眼睛,问道:“你有心事吗?”
他看出来了!是我昨夜伤心得太明显了吗?
我心里难受,生出些莫名的紧张,觉得像在被他盘问,我点点头。
“昨晚你也睡得很晚,是吗?”
“没有啊……”我不是睡得晚,我简直是熬了一夜,根本没睡,但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小声说,“你睡了之后我便睡了。”
他听完眉头微皱,神情严肃:“你不用太在意双修,只是一个差错而已,以后慢慢来就行。”
我听了他的话,更觉得难过,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身上有多大的隐患,又有多危险。
即使我昨夜想过许多,但这样的禁制我闻所未闻,万一真的解不开该如何?
他这辈子都不能与我双修,就算我喂他丹药,又能让他多活多久?最后我也只能看着他两鬓生白,缓缓老去,什么都做不了。
我与他,可能只有几十年。
我鼻翼瓮动,眼眶微热,直直看着他。
他摸我眼角:“怎么了?”他笑了笑,“感觉像是你在害怕。”
我害怕,我当然害怕,怕他凡身弱体,一场病就会了他寿命,也怕他得知自己不能双修后失望伤心,更怕他有朝一日想起来一切,如同当年一样再斥我一句恶心。
我摇头否认:“没有……”
他静静看我,眼里瞳色浅淡,眼神却幽深,看得我心乱。
对……他以前的瞳色就很淡,带着琥珀的浅棕,静心看我时,能把我的魂都勾没了。
我陷在他眼神里,一眨不眨地看他,觉得他瞳色近日来好似越来越淡,眼神越来越像从前的他,不似最初捡到他时那般黝黑。
他看我一会儿,又看向我身后,最后又低头看我,他像是被我瞧得不自在,脸色显现出一些无奈,他抬手捂住我眼睛,轻声问我:“旁边那个人……是你师兄吗?”
“当然不是!”我心中慌乱,忙拿下他手,说道,“我都不认得他!”
他脸色和缓,又像欲言又止,想必是还有东西要问我,却又闭口不问了。
我拉着他衣袖,也有些尴尬,本来我是要将顾轻他们带到一处隐秘地方好好藏着,等到合适时机找个借口来提一嘴顾轻,可他如今一出来,我怎能真的在他面前将两个大活人丢在外面呢,那也太奇怪了,显得自己好坏好坏。
既然他问不出来,那我就自己说。
“是他们悄悄跟着我的,”我向他诉苦,也是向他解释,“我与那个叫顾轻的人有些过节,可我还没出手呢,他们自己就倒在地上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脸上疤痕,点头。
我不想让他摸我脸,便拿下他的手,肯定道:“你那日也瞧见他了的,他不知礼数,说话横冲直撞,定是在外招惹了些人,所以就受了伤,这不关我的事!”
他转而去揉我戴着戒环的那根手指,还是点头。
“我怎么可能会伤人呢,对吧?我刚刚,刚刚只是……”
我哄不下去了,但他还是依旧点头,又去摸我的脸。
这么轻易就信了我吗?
我见他这样,不仅不放心,反而心提了起来。
他眉峰眼角微微敛着,眉宇凌厉,眼中平静无波,我根本看不透他,他好似天生就这样,不笑就是带着几丝冷意,从前就是这样不苟言笑的脸色,让我分不清他是喜是怒。他这样不说话,只是点头,反倒让我不信他已经信了。
我要显出我的大度,表明我的善意,更要让他十足十地信我。
我心里焦急紧张,嘴上却温声说道:“我只是一向见不得别人落难,更何况顾轻是我从前同门,我岂能见死不救……”
他本来摸着我的眼角,一下一下地,十分轻柔,闻言却停了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手,神色怔愣地看着我,过后又恢复了之前那般说笑的神态:“你说得对,之前你不也救过我一命?”
“对啊!”我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想那哪是心善,分明是心软。
我顺着他的话讲下去:“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浑身是血,昏迷在地,”我看着他,心中一阵庆幸,生出一股依赖,我情不自禁抱住他,“幸好我将你救了回来,没有……”我及时收回话。
他接着问我:“没有什么?”
我结巴了一下:“没,没有走开不管老公你啊……”
他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我心底也松了口气,猜想他应该没有发现我话语里的异常,我偷偷笑了笑,幸好我还算敏锐,早就在他取小名时就发现他软肋,只要我叫他小名,他什么都会听我的,更不会管其他。
他可真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