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松开唇,眸子低垂着,凝着谈穗红肿的唇,随后上移,无声的对视着,想在谈穗的眸中得到一丝安定。
可无果。谈穗的眸子犹如干净见底的溪流,只会让人难以挣扎上岸。
不知道是不是谈穗的错觉,在他重新吻下来的前一刻,谈穗似乎见到了他有些泪湿的眸眶,吟着慌张、纠结、不舍。
这次的吻比刚才温柔,他轻轻勾弄着谈穗的唇瓣,两人在深沉的暮色中相互索要、相互纠缠、相互救赎。
他把谈穗横抱到床上,睡衣扣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开了几个,纠缠之间,光滑纤白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明明是无声之中的一种诱惑。
可许晏清却住了手,在谈穗准备要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的那一刻。他轻轻吻了吻谈穗柔软的肩甲,而后是唇。
再然后,他从谈穗身上抬起头,他的目光透过昏暗的光线落在谈穗脸上,眷恋不止。
他蹙着眉头,眸光像孩子一样无措,试图向谈穗讨要一份抚慰。他明明是这么沉稳的人,却在今天失了控。
谈穗静静的看着他,感知着他的情绪,约莫明了。
她抬起手,抚上他额间的那道伤疤,指尖所到,处处铭心。而后,谈穗扬起身子,吻在他的伤疤上,阖起的眸子悄然氤下一颗泪,落在他置在自己脸周的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谈穗。”他沉声说:“你回普生岛去吧。”
谈穗沉默不语,死咬着唇而发出的抽泣声压抑在黑夜之中。许晏清猩红着眼看着,垂头埋在谈穗颈间,颈间有和手掌同样的温热。
他们的泪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许晏清有泪,落在谈穗颈间。
“你会平安回来吗?”谈穗说:“不会像谈怔那样的,对吗?”
他沉默。谈穗抚摸着他寸短的头发,自问自答:“会平安回来,和我结婚。不会和哥哥一样。”
“许晏清,你答应我。”谈穗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答应我。”
他终于轻笑:“我尽量。”
谈穗艰难的吞咽着喉间酸涩,却忍住不又哭出声来,在几乎死寂的氛围中,声声坠在他心中。
真害怕,害怕许晏清和谈怔一样。只有一捧连抓都抓不住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