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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晌,谈穗垂下头,只应了一句:“哦。”

领导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安慰。

“许晏清。”谈穗艰难开口:“他走得体面吗?”

领导沉默。

“不体面吧。”谈穗说。

谈穗不能想象,暴露在毒枭底下的缉毒者,会需要受到怎样的折磨。

领导们沉默,甚至无法说出口。连他的灰烬,都只是在废墟里淘出的一抔土,没人见过他最后的样子。

“他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领导抬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谈穗。

谈穗伸手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宣纸,揉得不成样子的宣纸,谈穗认得。那是谈穗趁他不在家,描摹他的笔迹重新写的一份婚书,只是写的不满意,扔掉了。

原来恰巧他看到,重新捡起来了。还保存得这样妥当。

“他说对不起你。”领导说:“希望你平安,如果可以,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结婚,照顾你。”

谈穗轻轻一笑。怪不得,怪不得那晚明明情动至此,也还是不肯到最后一步。

原来如此。

“孩子,朝前走。”

朝前走,可许晏清才是我的路,明媚璀璨的路。

许晏清不在,我的路又在哪。

谈穗垂头,不发一言。

后来谈穗在谈怔的墓旁,给许晏清立了一个衣冠冢,没有名字和照片,和谈怔的一样,算是谈穗的寄托。谈穗偶尔会去看看,把新结出的红豆搁在旁边。

谈穗还是和最初一样,和谈怔走的那年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只是少了一个要等的人。谈穗觉得自己的生活没什么盼头,可是谈怔和许晏清都说过,要自己平安。

所以谈穗漫无目的的生活着,直到任老二来找上门来。晚上十点,他把谈穗家老旧的木门垂得震天响,谈穗从里面把门打开,甫一看到门外的人,就顿住了手脚,心脏隐隐的往下沉。

是两年前,试图拐走小刘的男人。谈穗后来才知道,他叫任筑,是个人贩子,团伙犯罪。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了普生岛这个偏僻而又疏忽管理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