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走的话。
那天他喝多了, 头重脚轻眼里除了段之愿什么也看不见。
还记得临睡前他还靠在她身上,一口一口喝她递过来的凉白开, 感受她柔软的小手替他轻抚胸膛。
他不让她走, 她却说阿姨还等在外面,待会儿就过来。
结果一睁开眼, 天光大亮。
段之愿走了。
一走就是四年多。
像是属于他的月亮坠入暗黑色云层, 弹指一挥间,他失去了所有。
很难相信,半梦半醒时会恍惚。
需要坐起来点一颗烟,慢慢接受残酷的现实。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张昱树都难以入睡。
因为噩梦会循环,睁开眼睛他就会失去。
就这样靠着褪黑素撑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直到心脏被麻痹。
如果早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张昱树会做什么。
他想了很久, 就那一个答案。
做她。
管她哭不哭、疼不疼,一定要她害怕。
怕到不敢离开他, 让她做一个每天在家里等着他的人。
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爱他爱到看不见他就会无法呼吸, 什么都做不好, 觉得人生无趣, 前方是堵带着刺的墙, 全世界都是灰色的。
因为这四年,他就是如此。
自私了点,但总比失去她要好。
再次见面是在路遥的生日宴上。
时隔四年,她变了很多。
从前在她脸上常有的拘谨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艳与大方。
她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畏手畏脚的姑娘,她的自信能吸引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所以现在应该不会动不动就哭,被欺负只会低头了吧。
这样更好,下手的时候也不会对她心软了。
这就是张昱树再次见到她的第一个想法。
那天晚上就有机会,她捡了只小狗。
而后坐上了他的车,还追他到了洗手间。
他明明能把人带走,也知道那天不管他说什么,段之愿都会乖乖听话。
可偏偏看见她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眨两下就泛红,像是一颗上等的红宝石,让他莫名其妙心软。
谁能想到放过她这一次,很快就听到她要去相亲的消息。
张昱树恨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唐子洲不够,还要去相亲。
那天他想了很多,在她家楼下抽了两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