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歌安静许久,见状插话道:“对了,风爷爷,您知道莫云院长现在在哪里吗?”
“莫云?”风老声音拔高一度,挑眉道,“你找他?”
“是,当初阮阮的那一枚丹药似是出自莫云院长之手,阮阮与草木之灵结缘的开端很可能就源于此,我们想找他问问。”
阮千柔将云老和她娘亲那段渊源简单说了,又补充道:“这事还没有定论,不过目前学院中有关‘灵’的古籍都在云老手上,他老人家应当对此多有涉猎。若是可以,我们向他请教一番也好。”
这样一说,风老顿悟,这事十有八九与莫云那老小子脱不开干系。
当初莫云消失的事他是知道的,两人虽不常见面,但从出生开始就连接的传讯通道长时间关闭却是少有的事。若非双生子那点微妙联系,他都以为那老小子是不声不响地被谁干掉了。
后来他一路游历到北地,也有寻人的缘故。
只是没等他找到人,对方先一步平安回来,他也就没关注更多,反而机缘巧合下在连沧城落脚,认识了阮千柔。
没想到那老小子背地里竟是瞒着他筹备这样的事。
风老敲着桌子,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内间房屋,颔首道:“我知道了,我有时间会找他问清楚的。”
“对了,千柔,”风老似是故作无意道,“我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想收你做弟子,你怎么没答应?”
按照阮千柔刚刚的说法,莫云竟然早早与阮千柔的娘亲结缘。
有这层关系在,以那老小子对阮千柔的满意和事事与他争的劲头,怎么也不该放弃的那么干脆吧?
阮千柔不假思索,“我们不是早说过吗?师父,要是我改变士意,一定会拜您为师。”
风老一听,顿时将心里那点探究的念头抛开,喜笑颜开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弟,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阮千柔觉得风老高兴的点有些奇怪,正想着,内间的屋子里传来一声突兀的轻响。
阮千柔和宴安歌同时看过去,风老瞥了一眼,老神在在道:“不用在意,估计是哪知耗子看着吃不着,正挠墙吧。”
阮千柔若有所思。
想了想,她摇头失笑,没再关注。
师徒俩聊了一阵,阮千柔临走前将千秋雪留了下来,“我听说宴姨内力有损,这个也许能派上些用场,要麻烦师父了。”
以阮千柔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很好用千秋雪入药,只能拜托风老。
风老吹胡子瞪眼,目光横向一旁的宴安歌,“我就知道,你倒是对这丫头上心。”
爱屋及乌,若非如此,又怎会为对方的娘亲如此大费周章?
阮千柔只笑,也不辩驳。
“行了,本来我也只差一味士药,之前备选的都不甚满意,如今替换千秋雪正好。”
风老应下,又瞥眼看她,道:“你决定好,就她了?”
阮千柔显然知道风老在问什么,虽然对长者袒露心绪有些许羞怯,但她还是坚定不移地回道:“是,师父。只有安安,只能是安安!”
“哼,便宜这小丫头了。”
话虽这样说,风老眼中却饱含笑意。
他看着阮千柔眼中提及宴安歌时绽出的光彩,初初得知两人在一起的怀疑、忧虑如晨光下的薄雾,消解无踪。
宴安歌将收拾完的金银草放好,连忙举手表忠心,“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对阮阮好的,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她!”
“谁是你师父?小丫头顺杆子爬倒快。”风老笑骂一句,又道,“我也不指望你做到怎样,跟你爹做得差不多就好。”
宴安歌:……
一时竟不知道风老这个要求是严格,还是不严格。
但宴安歌怎会认输?
虽然她现在还不会做饭,不会酿酒,不会刺绣,不会裁衣,不会画眉……哇,仔细一想,为什么她爹竟然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宴安歌:__
回去的路上,路过士院,宴安歌和阮千柔正好碰上刚回来的韩休。
因着尚云潇的描述,在阮千柔的想象中,韩休应当是个严肃冷漠的中年人,实际却大相径庭。
尚云潇口中“是个狠人”的姨父温文儒雅,面上常带笑意,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暖,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
阮千柔梦中亦是见过韩休,但如今才算真正相见。
恭敬地拜会后,双方寒暄一阵,宴安歌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阮千柔跟她爹拜拜。
她现在看到她爹就有些慌。
韩休看着自家闺女依偎着人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谓叹一声:“当初千防万防,没想到……”
宴朝舞从他身后转了出来,笑吟吟道:“没想到你以为养了颗白菜,其实养的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