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些害怕这世道了。”
她上辈子身在后宅,基本上也什么机会了解到官场的事情。
根本不知道,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会有这般肮脏龌龊的关系网。
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将百姓吞入腹中,丝毫不顾及民生大众,犯下种种恶行。
她想到当日去乡下收丝时,那些穷苦农民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无外如是了。
这一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傅昀州发觉她手心发凉,用另一只覆上去,给她温暖。
“蜜儿,只要我们把这群贪官污吏绳之於法,就能还整个德州一片净土了。”
沈蜜仰起头,一双杏眸楚楚生辉,“德州如此,那青州呢,永州呢,柳州呢?”
瞧着她心善如斯,傅昀州有一瞬的心疼,私心里希望她不要这么牵挂苍生才好。
可矛盾的事,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才会这般喜欢她。
她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有胸怀,有大局。
傅昀州将她揽在怀里,一颗心都是化了的状态,他将头额在她的发顶,轻声道:“蜜儿,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还这浊世一个清明。”
沈蜜乖觉的没有推开他,她安静地靠在他怀中,虽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在想。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她也不能畏缩。
她要陪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战。
深夜,石府。
钱通和元县尉前来吊唁。
家里的主子们都已经睡了,只派了管家接待了二人。
那官家躬身上前招呼,“元大人和钱老板怎的这么晚来了?”
钱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他:“听说那天是你发现的你们家老爷没了的?”
那管家点头哈腰,提着灯笼给他们带路,“是啊,小的不敢隐瞒,一应情形都跟官老爷报过了。”
钱通又问:“那傅老板走的时候,你家老爷还活着?”
管家想到那日傅昀州叮嘱他的话,自然而然地反应。“是啊。”
听闻此言,钱通稍愣,半晌没说话,两人走至灵台门口,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喊住那管家问:“你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