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三年前年底, 他们一家三口在皇后镇遇到了地震。』
『席卓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闭上眼, 眼前自动构建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场景。
车子侧翻在道路上,席卓坐在后座, 被安全带吊着, 前襟一片血红。
他挣扎着,嘶哑地喊着父母的名字,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听过幸存者综合征吗?是一种精神创伤后的应激障碍。每个患者表现都不太一样,抑郁、噩梦等, 但大多数都普遍存在“我不值得”的愧疚感。』
『我一直以为席卓康复了,直到他坚持从病房里搬出来』
『他不是因为六倍费用才搬走的吗?』
『席卓是我们医胃肠科研项目的主要捐款人,他在这里的所有治疗费用是可以特别免除的,是他自己不想住。』
不只是室的事,早在旅行时,她就发现席卓不睡床。
皇后镇住别墅那次,他应该一直睡在一楼客厅。只不过她起床晚,从来没撞见过,除了生病那次,她半夜饿醒了去找吃的,才发现他在客厅睡觉。
当时,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床上睡不着。
她没多想。
之后在蒂卡坡湖,她一早醒来,也没在床上见到他。
其实他的问题一直存在,是她视而不见。
那些散落在记忆中的突兀,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心底渐渐蔓起细密的痛。
自责的情绪渐渐充斥在大脑中。
“席卓。”她把哀伤藏进发帘之下,轻声唤着,吻住他缓缓滚动的喉结,动作轻柔,一寸寸的浅尝,感受到耳畔渐渐变沉的呼吸,用额头蹭了蹭他骨线分明的下颌。
“这样你会开心吗?”
“会啊。”他声音微哑却轻盈,用着蛊惑人心的声调,勾人地说:“许老师也会。”
“那我想让你开心。”她沉默几秒,定定的说:“一直开心下去。”
“跟许老师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啊。”他抱紧她,埋进她的颈窝,话语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骗子。
你就是个大骗子。
明明心里藏着这么多事。
明明那么悲伤。
却还要强装喜悦,用阳光快乐的表情去面对她。
“要不要去沙发上?还是说,你想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