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宝珈会在我这里过夜,有一次醒来,我发觉身旁是空的。四顾茫然,见他在窗边沉默地抽烟。
月色透过窗户,均匀地洒进来,他光裸的身子有一半变得银白,像是被切开,还有一半端给了黑暗。
我盯着他,涨起来一种微妙的情绪,便下床翻出了相机。
我把光圈调得很大,过滤了许多光,只留一个轮廓,咔擦咔擦按着快门。他叼着烟,烟灰缀成一缕,缓慢的落下。我竭力想留下些什么,可这记录的过程,就是一个消亡的过程。
再也不会有这样一只烟,这样的月光,这样的人。我们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我在错觉里按下快门,在诱惑中逐渐清醒。
“有照到好的吗?”麦宝珈掐灭烟头,笑着问。
我扫了一眼显示屏幕,然后看着他,诚实回:“挑一挑的话,也许有。”
“如果以后你办展,会展出我的照片吗?”
“这个问题太远了。”
“那如果要给我的照片命名,你会取什么?”
“没想好,要看主题吧。”
他吹了声俏皮的口哨,摸过来 ,吻上我的唇,渡来一股烟味。
我们抱着,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我们的呼吸。
第40章 初雪
十一月的一天,我终于在家碰见姜霄俞,他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瘦了一大圈,乍看之下挺像名瘾君子。我关心问道:“怎样,你不是去摩纳哥采风当执行导演吗?看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发落到非洲大陆去做基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