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等他说完,韩岩已经答下去,“是因为你。”
“这里离医院直径不到一千米,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安宁全身血液轰一下涌至头顶。头顶的灯是暖黄色,小小的影子在地毯上着陆。
短时间内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他大脑有点宕机。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再度默默环顾了一圈客厅。
刚才还觉得普通的房子瞬间变样了。明明装修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开发商定制的那种,但因为是韩岩的住所,是韩岩特意为了他才买的房子,一切莫名变得可爱可靠起来。
米棕色的窗帘,香蕉黄的抱枕,几何图案的地毯,纯铜抛光的落地灯,暂时还没有鱼的小鱼缸,暂时还没有糖的糖果罐子,已经有烟头的烟灰缸。
他喜欢得心肝发颤,指腹热热的,脚板心也发麻。想跳起来抱住韩岩又不是太敢,坐在那儿犯多动症,哪儿都看遍了就是不敢看韩岩的眼睛。
“不喜欢?”韩岩问。
“你是不是傻。”他回。
那就是喜欢。
沉默坐了一会儿后,韩岩借由给他加水的契机,起身将顶灯改为落地灯,光线立马暗了好几成。
其心可诛。
不过安宁装作不明白,装作没发现。
再坐下韩岩离安宁近了些,两人胳膊挨着胳膊,有点挤,干脆就将人搂住。
黑暗里,安宁紧张得快炸了。
慢慢的韩岩靠近,近到咫尺,很绅士地低声询问:“我能亲你么。”
然后抬手碰了碰安宁的耳垂。
安宁耳垂麻痒,目不敢斜视,极小声质问,“我是你什么人你就亲我。”
“嗯?”韩岩没太明白。
安宁急死了,鼓足勇气扭头跟他对视,“你说呀。”
“说什么。”
“说我是你什么人。”
总要确定关系吧。
韩岩终于听懂了。瞳底映着安宁涨红的脸颊,沉默三秒后,他像头捕猎的野兽,猝不及防扑上去,压住唇用力亲起来。
“唔、唔——”安宁懵得彻底,双手条件反射往外推拒,结果却毫无还手之力。
开胃菜一样的半分钟后,韩岩拉开一隙距离,大拇指蹭下他唇边唾液,“盖好章了。”说完直接将人压倒在沙发上,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他,径直又俯身贴唇深吻。
早该想到的,韩岩总是埋头做事,极少在言语上耍花枪。
他两只手撑在安宁身旁,身体将本就不多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害得安宁除了他的脸什么也看不见。
“唔……唔……”
安宁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溺水般揪着他两边袖子,先还支吾两声,后来就被亲得缺了氧,边喘边迎合这个有些粗暴的吻。
暧昧了这么长时间,韩岩就像是沙漠里的人看见绿洲,一贴上唇就不肯松开,渐渐地更进一步,想要撬开紧合的齿关。
所以他右手轻轻捏住了安宁的下巴。
感觉有舌头在顶自己的牙齿,安宁睫毛打颤,不知如何自处。
“乖,张嘴。”
韩岩含着他的上唇跟他说话,每个音节都钻进骨头缝里。安宁身体一个激灵,乖乖张开嘴让他攻城掠地。
搅动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关掉顶灯是对的,他太紧张了,暗一点更容易放松。一直亲到他浑身发烫,韩岩才停下,头埋在他颈间,声音低哑,“今晚留下来。”
安宁剧烈喘息,胸口涨得生疼,字句不再连贯,“不行……得回去……”
他怕不好跟爸爸妈妈讲。
可有样不属于他的东西却存在感极强,强硬地抵在下面。韩岩似乎已经箭在弦上,不容他拒绝。
他两只手被韩岩展开,平压在耳畔,十指紧紧相扣,手掌贴着手掌。
两个人的手心都是湿的,尤其是韩岩的。
“真的不行?”
“我……”差了那么点冲动和勇气,安宁轻微点了点头,“我还是回去吧,再说我发烧了,今晚……今晚也不合适。”
韩岩罩在他身上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忍耐什么,但最终没再逼他,平复片刻后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都是男人,安宁也没有什么不懂的,等人离开才晕晕乎乎起身,软手软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裤子。
独自坐在沙发上,周围仿佛仍残留韩岩身上的气息。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他脸上潮红许久不褪,看见茶几下有书,急匆匆拿出来想翻两页,借以掩饰慌乱的内心。
谁知刚一抽出来,里头却掉出一样轻飘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