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基裴蕴久在大越朝中枢,顺理成章。”大越朝的政务多是虞世基和裴蕴在支撑,那是无冕之‘相’,左右二相的位置非他们莫属。
“其余人只怕就有些悬了。”杜淹缓缓的道,不论杜如晦还是佘戊戌余阿九等人都缺少拿的出手的战功,什么平匪平乱的战功当然是也是战功,但这些战功可以让杜如晦等文官跟上一层楼,从小县令成为刺史,或者还能成为四品官五品官,但绝不可能让杜如晦成为六部尚书或者一道总管。
杜如晦叹息,就是这么回事。普通百姓以为杜如晦有才华,长得帅,又会管理百姓,就能够成为朝廷的肱骨大佬,其实这些事情换了佘戊戌等人照样能做,一点与众不同无可取代的地方都没有。
“我儿休要遗憾,二十年后,这大越的左相之位非你莫属。”杜咤仔细的研究过大越朝廷的官员,二十年后论资历论才华论地位,杜如晦是绝对的左相人选。杜咤看杜如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年轻人不要太好高骛远,二十年时间做到左相,已经是无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了。
“父亲想简单了,若是这次没有机会进入中枢,我只怕是再无机会了。”杜如晦苦笑。
一旦胡雪亭回到了中原,第一件事就是封官,第二件事就是开科取士。
大越朝第一批通过科举,而且是考格物成功的士子,大越朝中怎么都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以后可谓是前程似锦。
“大越弃门阀推举而开科取士,这以后所有进士自成一体,势力越来越大,二十年后定然会成为主流,我没有经过科举,定然被他们排斥,这二十年后的左相之位又怎么可能落到我的手中?”杜如晦苦笑,这是明摆着的局面,所有大越的聪明人都看得见,但却无力扭转。
“而且,葵吹雪、椰菜、李珂是圣上的同门师妹,以她三人之才,二十年后做个左相右相,又有何不可?”杜如晦又道,这还是限制了大越丹阳派系官员的智力经验的提升可能,若是丹阳派系官员随着年龄和经历,冒出一大串的人才,那天下还有谁能和她们争夺朝廷中枢之位?
“丹阳派系是我朝第一嫡系,无人可以取代。”杜咤点头,龙兴之地的从龙旧臣,不给丹阳派系高官都说不过去。
“想不到贤侄这次不能成功,果然是没有机会进入中枢了。”杜淹微笑着。杜如晦立刻注意到了,难道杜淹有办法?
“是,我有办法。”杜淹微笑着,向身后挥手。
七八个人站了出来,恭敬的向杜如晦行礼:“见过公子。”
杜如晦依稀记得在杜家见过这几人,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在杜家做些什么。
杜淹笑道:“这几人是我杜阀的私兵的头目。”杜如晦一惊,杜淹又道:“我杜阀再小,总归是要保证门阀的安全的,怎么可能没有私兵?但杜阀太小,终究是不能养多少人。我杜阀的私兵总数不到五十人,还没有甲胄,只是以军法训练,甚是精锐。”
杜咤道:“林士弘败走广东,深居浅出,世人不知道他在何处,我却知道他的下落,只要我杜阀拿下了他的人头,这功劳足够如晦进入大越的中枢了。”
杜如晦缓缓的点头,林士弘只是一只落荒而走的败犬,掀不起风浪,听说当年陇西大战,萧瑀联合江南诸般势力一齐对付胡雪亭时,有邀请林士弘参加,林士弘口头是答应了,转身就跑得更远,躲得更深,但即使是如此胆小怕死的丧家犬,以前好歹是与胡雪亭争夺天下的枭雄,脑袋上还顶着“唐国皇帝”的皇冠,杀了他怎么也是“灭一敌酋”了,以此“功劳”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杜如晦仔细看着七八个私兵头目,果然个个精悍。
杜咤捋须道:“我杜家能够在李家的核心中占有一席地位,靠的就是这支私兵。”杜如晦立刻懂了,这是替李家干脏活啊,怪不得小小的杜家也能在李家的一群门阀附庸中独占鳌头。他转念又是一惊,猛然看向父亲和叔叔。
“怪不得你们一直要我警惕李家。”杜如晦说道。自从他在大越的地位越来越高,李建成越来越失败之后,杜咤和杜淹就反复的提醒杜如晦要小心李建成,原来如此。
杜咤和杜淹互相看了一眼,杜如晦还是年轻了,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竟然还没有想到。
“不好!”杜如晦猛然脸色如土,死死的盯着杜咤和杜淹,浑身颤抖:“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杜咤和杜淹缓缓的点头,就是我们干的。
杜如晦汗如雨下,这回闯了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