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算酒吗?”
或许就因为她总是反映过于灵敏,所以池商周才不会察觉,永远也不能发现她的异常。
池商周皱了下眉,有点责怪哪壶不开提那壶,揭穿他的侥幸的意思。最后是无奈地点了下头,手指遗憾似地松开方向盘,然后他俩一起从前排挪到了后排。
雨水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代驾来的慢,三枝艳丽的玫瑰花被插在副驾驶车门的储物格里。
后排空间很宽敞,池商周坐的恣意,有点懒懒散散的样子,有点疲倦了的样子,不知道他精神里的酒意还剩下多少。
而她,也许是出于逆反心里,也许是身体里仅剩的酒精在作怪,或许她只将这当成了试探,试探池商周的底线在哪里。她开始第一次,重逢后的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好好地看他。
车里播着广播,池商周垂着睫毛,靠在椅背上。她也靠在椅背上,只是侧着脸,目光描绘池商周整个人。
他的骨骼,他的皮肉,他的睫毛,头发,衬衫领口,过份精致的鼻尖,喉结。
愤怒。
不甘心。
自我厌恨。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池商周突然睁开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看吧,要是我自己打车,现在搞不好都快到家了。”或许,这又只是她在测试自己的临场反映能力,她甚至立刻就从那种窒息的迷茫中抽离,吐出了这句话。阻止、不让池商周对她生出一点怀疑。她这么没理由的,混不讲理的怪罪他的好意,所以池商周的样子有点懵,所以他当然发现不了她单纯、无理背后的阴暗。
她继续坐实自己的不懂事、白眼狼形象,“等代驾的时间还不如打车的时间。”就像平常跟老夏扯皮的口气。
夏棠梨窝在自己复杂的世界向外看,池商周高高的身体坐直,生来带着几分冷峻的眉眼此刻满是温和,他似是好笑,似是无奈何,最后抬手就朝夏棠梨拍了过去,一点不客气地拍了她的额头。
“关心你,还长脾气啦?”
“……不是发脾气,我陈诉事实。”
池商周彻底坐好,倾了身体朝夏棠梨那边,他一条胳膊就枕在他们中间的扶手箱上。距离缩短,夏棠梨本就靠在那边车门上,当然退无可退,只是长长的睫毛闪了闪。
“照顾你,你还发我脾气?”池商周淡淡的说,眉毛挑了一下,明明是质问的样子,但也带着随意,轻松的样子,倒丝毫没有管被质问的人轻不轻松。像大人逗小孩儿,小孩儿越害怕,大人越觉得好玩。
池商周的这种神情,夏棠梨看得清,所以先前氤氲在他们之间的朦胧酒意消散了,所以她之前的心虚、退缩很快就转变成了气愤,“就算你老,你也不是我爸,不需要你照顾。”
“……”
池商周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夏棠梨不留情的小嘴,夏棠梨只是愤愤地看人,一点不知道下一刻池商周又是朝她伸手过来,一把就握了她的下巴,下巴尖就落在池商周的掌心里。
像是施行某种惩罚,池商周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捏了捏夏棠梨的脸蛋,捏的她嘴巴都闭不拢,粉粉的唇肉啵儿一声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