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为七年前的口不择言道歉,我不该说你是阿延的爱莱塔。阿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但是不管你是记得也好,忘记也罢,阿姨都应该跟你道歉的。”
送走江婉柔和梁泽,易玖还愣愣的。她没想过江婉柔会因为那件陈年旧事和她道歉。
直到对上梁肆延的视线,她才反应过来。
江婉柔是知道自己和梁肆延住在一起的,所以她才会随身带着那枚金镯子,就是为了在今天这个时机送给她。
那她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只能是因为梁肆延亲口告诉她的了。
“你”
“嗯?”梁肆延勾着唇,随手拿起一罐冰啤酒。
“是你让江阿姨给我”为了那件事道歉的吗?
后面几个字她没说。
梁肆延点点头,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我们小十这么护着我,那我也得礼尚往来吧。”
易玖心绪酸涩,眼泪突然泛上来,眼前视线模糊成一片。
诚然,她的确很在意这件事,她是个极其要强又倔强的人。江婉柔轻描淡写地将她比作梁肆延的宠物,十六岁的易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二十三岁的易玖,依然切切在心,介怀甚深。
她强迫自己去忘记,可是无论怎么样,说出口的话总是像已经出鞘的刀剑,划过的痕迹不会轻易淡去。
和梁肆延在一起后,她想,总有一天,她要面对江婉柔的,当她看见江婉柔她就会想起那年夏天,她漫不经意的话语。
在星月湾暂住的那短短五个月里,易玖明白,梁肆延和父母虽然天天插科打诨,席间话语如对口相声般可发一噱,但他们是熙熙融融的一家人。所以她早就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她喜欢梁肆延,她愿意为了这个人刻意忽略那些话。但是她没有想到,梁肆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甚至让自己的妈妈给她道歉。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她形单影只地走在潮人如水的路上,来往人群行色匆匆,她却在拥挤之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一个和她有着相似面孔的人。
“我才没有护着你呢。”易玖声音有些抖,她逼迫自己把眼泪压下去。
梁肆延直直地看着她。
泪水浸润之下,她本就澄澈的乌眸更显透亮和楚楚动人。
梁肆延嘴角翘了翘,笑得有些散漫:“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的掌心摩挲了一下她纤嫩的颈侧:“不许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你又没哭过!”易玖嘴硬。
“喂喂喂,这你就瞎说了啊。”
梁肆延把空了的啤酒罐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我七年前看见你给我写的情书的时候,眼泪哗哗掉,差点淹了京北呢。”
易玖被他逗得笑得不能自已,好半天才闷出几个字:“你就会胡说八道。”
过了一会儿,梁肆延又说:“易玖,我再和你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