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维的声音，陆跃然震惊地回过头。

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封维：“不不不，你怎么能当我老师呢？”

“为什么不能？”封维问，：你不想？

“这是……不对的啊。”陆跃然说，“你应该去□□豆，你肯定可以红，肯定可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你想我当你老师吗？”封维没搭理陆跃然的话，只是说。

“我……”

“你，想我，当你老师吗？”封维一字一顿。

“……”

封维斜靠办公桌，整个人显得散漫不堪。

唯有一双眼睛锐利，直直盯着陆跃然。

被这双眼睛盯久了，陆跃然感觉自己丢盔弃甲。

所有的伪装都被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心里那个最不应该的想法。

他想，他想封维当他老师。

想要封维一直陪着他。

“如果，如果我说想……”陆跃然垂着睫毛，低声说。

“赵总，你听到了，我竞聘的岗位主管同意了。”封维不给陆跃然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刻对赵何之说。

赵何之：“……”

呵呵，我是聋的，什么都没听见。

呵呵，我也是瞎的，被你两个给秀瞎了的。

·

不过赵何之无语归无语，还是很快就让法务部拿来了合同，赶紧把封维签了下来——不为什么，就为了封维这个脸啊？？？

长这么帅一张脸，你不赶紧签下来，被竞争公司签走了，哭都没地儿哭去啊？？

封维提了一些有利于他自己的条件，赵何之根本不讲价，一律同意同意同意。

毕竟——这么一个大帅哥，放出去就是竞品，要是他稍微慢了一步，让他被任何公司挖走了，他都会很心痛ok？

一直到封维签了合同，合同盖上公章，领了工牌，和陆跃然走回训练的楼层，陆跃然还是觉得很恍惚。

他不时地侧过头看一眼封维，感觉很不真实。

真的吗？

封维这么一个帅哥，还那么会跳舞，就……这么随便地给他当助理，当老师了？

可能是陆跃然看的频次太高，最后，封维都忍不住站住了。

陆跃然往前走了两步，感觉封维没跟上他，才回过头，露出一个疑惑表情。

“怎么了？”陆跃然问。

“某些小偶像这么惊慌失措觉得亏欠我，我看了感觉有点于心不忍啊。”

“……啊？”

“这样吧，我提个要求，看你能不能满足我。”封维笑得有点邪气。

他转过身，身体向陆跃然倾斜，居高临下盯着他眼睛：“不能满足我的话，我就不当你老师了。”

·

要求？

听到封维说有要求，陆跃然瞬间有点紧张——封维要提什么要求呢？

他现在几乎一无所有，所以封维的条件应该和他的未来有关吧？

有可能是把他捧红之后给分红，也有可能是一次性付清的钱款。

但无论是那种，陆跃然都会满足封维的。

——只是希望，封维不要介意他要等很久很久才会得到回报这件事情。

其实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听到封维“提要求”，可能心里还会有点不愉快。

不愉快一些“你居然还有要求”“你居然不是无条件地帮我”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但是陆跃然根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他觉得封维能帮他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了。

他怎么可能让封维一点回报都得不到。

于是，陆跃然看着封维，认真说：“什么要求，你随便提。”

“嗯……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难办到。”封维故意这么说。

“我会努力办到！”陆跃然马上保证，然后他又想到什么，马上改口，“不是！我一定会办到！”

从封维的视角看过去。

给他作保证的陆跃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猫露肚皮那样，把所有的信任和期待都给他。

这种眼神，让人忍不住想反复欣赏。

封维确实反复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那请听好，我的要求如下。”

陆跃然身体向他倾斜过去，认真倾听。

“以后，我给你做的早餐午餐晚餐，必须全部吃完，一颗不剩。”

陆跃然：“……？”

封维看着陆跃然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迷茫，笑起来：“再让我发现有今天早上那样的节食行为，我就不当你老师了。”

·

“啊……？”

封维提要求后，又过了一会儿，陆跃然还是一脸茫然状态站在那里。

封维看他傻乎乎的样子，故意道：“怎么？不想答应？”

“没有没有。”陆跃然赶紧说。

“哦，那就是不信任我，觉得我安排的饮食不够营养健康，会让你变胖，变丑，上不了舞台……”

“我没有啊！”

眼看封维越说越离谱，陆跃然赶紧拦住他。

他没这么想！！！

这可是真的是天大的冤枉！！

陆跃然赶紧说：“我答应你！”

说完这句话，陆跃然还真诚地加上了一句：“封维，谢谢你。”

封维笑了笑，挪开视线，没搭理他这句真诚而疏远的“谢谢”。

只是说：“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啊？？

陆跃然赶紧问：“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听到陆跃然这句话，封维终于把目光挪回来。

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出小拇指，封维不紧不慢地说：“拉下钩，我就相信你。”

·

封维这估计都不是小心思了，这已经是就差拉个喇叭去街上吼他想干什么了。

陆跃然毫不犹豫，直接勾住了封维的小拇指。

认真地拉了拉勾之后，还伸出大拇指和封维盖了一下。

陆跃然软乎乎的大拇指和封维的大拇指轻触那一下，封维满意地笑了笑。

“现在信了吗？”陆跃然问。

“嗯。”封维松开了手指，“那就正式进入训练期了。”

陆跃然求之不得，他将封维带到他借用的练习二。

“我们先做什么？我先跳几个我的舞台给你看？你先了解我的实力？”

“刚刚不是展示过了吗？”

陆跃然想起来了——刚刚和舞蹈老师battle的时候他跳过。

就这么短短一段舞，封维已经把他的实力摸了个彻底。

“先说说这次参赛有哪些人？”

陆跃然立刻流畅地报出了今天去开会的所有人。

封维将人名在脑子里面梳理了一遍，直接开口说：“这里面，楚樾最强，韩沐第二，第三名是……”

二十几个陌生的人名，封维不仅没有任何停顿地说出来。

还把他们的实力排名清晰地讲出来了。

陆跃然越听越佩服，最后整个背都直了起来，看着封维。

“你太厉害了吧，你今天才来，就算是去看过他们练习，怎么就知道他们的排名的？”陆跃然听封维报完之后，由衷说道。

封维没有自卖自夸，只是看着陆跃然，说：“你不也很厉害？我报出排名你就能知道我是对的。”

陆跃然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我这都是经过好久观察才知道的……”

“那也是知道了。”封维说。

“那你觉得，我有可能打败楚樾么？”陆跃然问。

“半个月内，没有可能。”封维很直接，“但是一年之后，你会让他望尘莫及。”

陆跃然点了点头，理解了封维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次比赛，他注定要输了。

不过也没什么。

他不怕坚持，也不怕吃苦，他可以慢慢来。

“没关系。”陆跃然对封维说，“我可以慢慢来。”

封维看着陆跃然坚定的样子，笑了笑，问：“我什么时候说了让你慢慢来。”

封维目光一转，变得锋利起来：“这次比赛，我们就要赢。”

陆跃然听到封维这么说，稍微楞了一下，便垂下眼睫，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封维问。

“在想怎么赢。”

陆跃然很信任封维，封维说他们能赢，那他就相信，然后去找办法。

其实，陆跃然知道封维能说出这话，肯定已经有办法了。

但是，他并不想当事事依附于封维的能力。

封维只是老师，可以点拨他，可以提醒他，却不是让封维抱着他走路，他什么都不做。

封维眼睛里面的欣赏从未褪去，他欣赏地看着陆跃然，同时，也在等待他思考。

陆跃然想了很久，封维都没有去打扰。

终于，在即将黄昏的时候，陆跃然缓缓地举起了一只手。

封维对他这种动作忍俊不禁，笑着说：“陆跃然同学，请讲。”

“我有一个想法，但是不成熟。”陆跃然说。

“没关系，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