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冲出房间的时候,艾比正在打扫房间。
艾比支着扫帚,脸上带着还没消下去的幸福笑容:“诶金,很晚了,早点睡吧。”
“我睡不着。”金走上前,在艾比背后张望,还以为会看到霍金斯的尸体,“你呢,你还不睡吗?”
“我扫完屋子就睡了,埃米说我们养父再也不会回来,我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艾比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理了理发丝,确定头顶上的伤好好的遮住了,转过身,藏起手臂上的乌青,低着头继续扫地。
金将女孩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没有戳穿她的那点小心思:“霍金斯呢?”
“倒……倒垃圾吧。”艾比慌乱的说道:“在后巷。”
金走回房间,走到窗户边,埃米也在这里看着外面。
金找到霍金斯熟悉的身影,这位多灾多难的调查记者正拖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往垃圾场的方向走。
垃圾袋很大,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金猜测埃米知道,他盯了很久,而且即使没看到霍金斯和艾比往里面装了什么,他这几个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金没问旁边的人,先一步回到床上。
恶魔少年回头,月光下深蓝色的眼眸似乎变得更暗了些。
他觉得金的态度很奇怪:“你不是想阻止吗?为什么现在能这么平静。”
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着呆,似乎在思考埃米的问题。
半响,他回道:“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了,与其歇斯底里,不如保存精力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努力。”
金身上不知道有什么特制,使得艾比将金当做自己的同类,但金只是人类,埃米想着自家姐姐感情充沛到溢出来的模样,好奇的问:“你不难过吗?”
“有一点。”金将被子往上拉,遮住小半张脸:“我想狠狠的揍那家伙一顿。”
金太累了,很快睡去,埃米沉默的飞出窗外,在窗沿上落下,过了一会,他听到艾比打开门迎接霍金斯的声音,随后霍金斯在客厅沙发上睡下,艾比则回了房间,房门关闭的声音落下后,今夜总算是彻底平静下来。
金的表现在埃米看来很冷漠,也很虚伪。
他上一秒还想阻止霍金斯重生,换取一个陌生人的存在,下一秒就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埃米对艾比的信任支持着他为其开脱。
人人都说天使应该大度的原谅背叛,可他老姐就从不给人二次机会,只会一边念叨着“敢骗本小姐,看我不弄死你”报复回去。
所以很多天使都给艾比开除了天使籍,称她记仇又小气,愧为天使。
埃米站在床边,深蓝色的眼眸渐渐被黑暗淹没,规则给了他不少新的能力,作为一只传说中的恶魔,他有权,也有能力探查人类内心深处的秘密。
梦中世界,没有king在金体内守护着,埃米才有胆子做些什么。
他将手放在金额头上:“我太好奇了,金,让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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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帮助吗?”
埃米仿佛进入了真正的梦境中,突如其来的思维转换,使他耳边出现的声音都放慢了速度。
他适应了一段时间,睁开眼,看到被锁在铁笼中的少年。
他正仰着头,接受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的抚摸。
女孩给了他一块面包:“他们很快会放你出来,出来之后,听话就不会受到惩罚。”
金被饿了好几天,几口吃光面包:“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我……”女孩低下头:“我也是被抓来的。”
“那是不对的。”金认真的和女孩说,像个劝问题儿童回头是岸的善良老教师:“让人和人打架,和野兽打架,将人当成商品贩卖,都是不对的,难道就没有人报警吗?”
严格说来,金口中的人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包括给他送食物过来的小姐姐。
她听话胆小,反而得到了一些自由。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仿佛一眨眼金就被带到了这个地下角斗场内。抓他的人事先调查了他的身世,孤儿,住在城中城的握手楼里,邻居不是老人就是混混。
学校里的朋友虽然很多,但金需要兼职的工作千奇百怪,所以朋友和老师也经常找不到他在哪。
这样的人,失踪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不对劲。
“连逃跑都做不到,怎么报警呢?”女孩失落又麻木,她蹲在地上,完全不在乎自己裙底的走光。
金只能将自己的脖子进一步扬的高一些,好让自己不看到不应该看的地方:“如果我能跑出去,你会期待自己被救出去的那一天吗?”
“应该会。”女孩细声回答,带着一些敷衍金的感觉。
金笑了,灿烂乐观的笑容在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与女孩的冷漠截然不同,他亲密的态度像是女孩多年的好友:“姐姐,等我回来救你。”
他自顾自的说着。
第二天,原本应该被放出去的金又多加了三天禁闭,原因自然是昨天给他送食物的女孩向这里的人透露了金想要逃跑的心思。
不但如此,今天的金只得到了一杯自来水。
埃米刚想嘲笑一下蠢到家的金,却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了金身后,那是一个白发的少年。
白发少年背对着埃米,与他一同盯着金看,只不过埃米靠的较远,在笼子外,而白发少年在笼子内,几乎贴着金的身体。
起初埃米是不想靠近金,此时却变成了不敢靠近金。
那个白发少年身上缠绕着可怕的规则。
金没有发现他们任何一个,埃米和白发少年都不存在与金这段记忆中,他们都是旁观者。
金可怜巴巴的皱着眉头,缩在笼子一角自言自语。
“早知道就不和她说了。”
知道反省自己还算有救。埃米心想,但随后金又说道:
“应该等我逃出去再想办法救其他人的,现在大家都自身难保。”
埃米被无形中打了一巴掌。
金没有责怪她出卖自己,他反省了一会自己的鲁莽,靠着边缘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