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推让几句,便从容应下,沈氏带着屋中的侍从退去,屋中便只剩下陆在望和谢存两人。
陆在望大剌剌的坐下,“若我猜得不错,谢大人是为了那日的事情来?”
谢存道:“是。”
陆在望道:“陛下严命三府元宵前找出凶手,谢大人可有眉目了?”
谢存摇头苦笑:“若有,也不会冒昧上门打扰。”
陆在望默不作声,垂下眼睛,从桌上端了茶喝,她那日不忍百姓无辜遭难,有意提点一句。可除此之外她也并不知晓更多,加之此案是太子主办,她就更不愿意贸然趟这浑水。
她是这么想的,若消息准确,她就可借用成王府的人,再不济找陆进明借人,反正她不想让太子空手套白狼的占便宜。
谢存拱手道:“此事事关京城百姓,若小侯爷知道内情,万请告知。”
“内情?”陆在望笑道:“谢大人这话叫人惧怕。那夜城中四处起火,死伤百姓无数,陛下雷霆震怒,这可是大罪。我若知道内情,那我成什么了?谢大人难不成是怀疑这事是我做的?”
谢存蹙眉道:“谢某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小侯爷叫我多小心外族人,这是何意?”
陆在望叹道:“恐怕要叫大人白跑一趟,我那日提醒,只是潘楼街爆炸发生时,我恰好在场,若无护卫相救,我这会怕也得缺胳膊少腿,离得近,故而发现了些形迹可疑的人,看形容不像我朝百姓,故而对大人有此提醒。若说更多线索,我这里可就没有了。”
她一笑:“怪我怪我,我那日没跟大人说清楚,叫大人以为我有所保留,白耽搁谢大人许多功夫。”
谢存默然,陆在望一席话半真半假,却又没有破绽。且陆小侯爷诨名在外,他就是说自个当夜喝多了胡咧咧,说出去也叫人觉得合情合理。
可谢存偏偏觉得,这是推托之词,看向陆在望的眼神便有几分试探和冷意,可陆在望也不惧,仅凭一句话,谢存压根奈何不了她,始终笑意满满,“谢大人留下用饭吧,办案虽急,也不能耽误吃饭。”
谢存起身道:“谢某已叨扰许久,这就告辞了,防卫司的弟兄还在外边候着。”
陆在望道:“那我便不多留大人了。”
谢存走后,她又叫侍女给添了盏热茶,正用着,沈氏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进门便道:“谢家公子呢?”
陆在望悠然道:“走了。”
沈氏蹙眉看她:“我不是吩咐叫留谢大人用饭,可是你又说了些什么不合宜的话?”
陆在望将茶盏搁在案桌上,沈氏也坐回首座,她笑道:“娘,你问谢大人那么些杂事做什么?”
沈氏叫退侍从,对她道:“娘也不瞒你,娘一直在给元嘉物色婚事,说来说去没有瞧着特别满意的,今日一瞧谢家公子真是不错,庆国公府门第虽没落了些,可谢公子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卫戍京城,又是相貌堂堂,举止有礼,娘觉着可堪一问,你看呢?”
陆在望啧道:“我就知道。”
谢存这人,她不过几面之缘,不敢妄下断语,可目前来看,人还不错。明知她有意推脱,也不曾步步紧逼,就瞪了她几眼,估计觉得她不顾京城安危,尽打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