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圆球泄气, 视线逐渐聚焦。
再想躺平, 也得先回家才行。
鹿霜走出电梯, 见到自家门前立着个腿脚不便的男人。
沈侓川斜倚着墙壁,拐杖靠在一边。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 长腿交叠。不显狼狈, 反而优雅绅士。看过来的眼神幽深平静, 身上带着外头的凉气。
应该没来多久。
“有事?”鹿霜去摸钥匙, 塑料袋刺啦刺啦响着。
沈侓川眉尾一扬,下巴点点受伤的腿,直白袒露企图:“找了点你能帮忙的事。”
这是赤,裸裸的挟恩图报?
鹿霜脸色如常开门, 递给他一双拖鞋。沈侓川看着地上那双男士拖鞋, 心口有点堵。
两人面对面坐着,鹿霜兴致不高, “你想我做什么?”
“腿伤痊愈前, 在你家照顾我。”
沈侓川眼里的深情, 一点也没藏着掖着。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鹿霜没心思和他拉扯,随意点了点头, 借口洗水果走进厨房。到这时, 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没一会儿, 沈侓川听到淅沥沥的流水声里, 隐约掺杂着浅浅的哭泣声。
他彻底坐不住了,踟蹰片刻,拄着拐杖两步移到厨房门口。鹿霜低头背对着他,双肩一耸一耸。是在哭没错了。
沈侓川心头似被细小的尖锤砸了下。
那个懦夫值得她这样伤心吗?
如果把真相告诉她,会不会让她解恨?
“我爱你。”
三个字脱口而出,沈侓川意外自己这个关头,居然说了这个。不过,管它的,不是任何事都需要长久的计划。他将思念压制得已经够深了,今天允许冲动。
“鹿霜,不要为那个人伤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低泣的人僵在那儿。
他喉结滚了滚,扶住门框,“以前是我太过自私,我保证,以后我会改,绝对不再欺骗你隐瞒你任何事。”
一边说着,沈侓川一边小心翼翼往里挪步,手指紧张触碰她的衣角。
“好吗?”
鹿霜仍旧垂着头,半晌,她似乎克制着什么,颤声问:“这件事又是你干的,对不对?”
沈侓川像只受冤枉的大狗狗,委屈道:“如果我要做,怎么会让他留到现在。”
那倒是真的,人家的计划不是车祸就是下药,捏死裴倾就如同干掉一只蚂蚁呢。
听听这法外狂徒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