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林饮溪有耐心,好半天才把人送到副驾驶座,正要关上车门,发现衣角被人拽住了。
她直勾勾盯着,手攥得很紧:“你还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林饮溪俯下身体,捋了下她脸侧的头发。
白商枝已经卸了妆,微扬起的下巴还留有一道不明显的疤印。眼眸蒙了层雾气,长睫颤动几下,定定看他。她长相偏纯,明净白皙的脸透着被酒精染的红,嘴唇微张着小口呼吸。
酒气缭绕,她有些懵地思忖了下。半晌后,她像是终于思考明白,松了手,拧眉:“我哪知道。”
他直起身体,趁人现在迷糊,挑眉暗示:“你这么聪明,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没等人回答,林饮溪关上门,从另一边上驾驶座,探出身体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白商枝有点委屈地仰着头,手扶在他的腰侧:“我太不小心了,本来应该能避开的。”
林饮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看了她一眼,提取几个关键字:“本来应该。”
当时有工作人员搬杂物过去,白商枝在拐角处正好跟人撞上。她及时看到了,却没撤开,下巴便被划了道不清不淡的伤痕。
林饮溪在她醉醺醺的声音中徐徐转过头:“你为什么不躲?”
她被安全带束缚,没法探身过去,只好扯着他的领口拽过来。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颗扣子崩开。
“因为我想见你。”
轻淡的茶香将她裹挟,林饮溪很少情绪外露近乎粗暴地吻她,酒气在吐息间交缠。
白商枝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此时被搅成一团浆糊,只能被迫随着他的节奏换气。
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将身前的男人推开。然后睁大眼睛瞪着他,手捂在唇前,一副被人强吻欺负的模样。
可刚刚主动的明明是她。
眼见一盆脏水将要迎头泼来,林饮溪舔了下唇边被人咬的口子,腥气涌来。他撑着靠背,闲散地往后一靠:“怎么了?”
白商枝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将手收回,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不是嫌酒味不好闻吗?”
他有几秒大脑一片空白,后面怔怔道:“我有说过?”
被人这么一反问,白商枝也不确定了,皱着眉想了半天。林饮溪也没指望她能想起来,开车往林家走。
两人沉默了一路,酒气和茶香在狭窄的车内纠缠不清。
车停在家里车库时,白商枝忽然直起身体,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想起来了,是和舅舅他们一起吃饭那天。”
林饮溪动作一顿,缓缓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