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六品小官的女儿。
“他人皆可憎我厌我,欲杀我。”
秦贺道,“你不行,我不负你。”
容秀云额头出汗。
衣襟湿冷,她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天真的有些愚蠢,可她到底没有蠢到死:“你到底想、想说什么。”
由于闻稚的原因,容秀云出去时更理直气壮了。
她认为自己没错,不过是认识了一些志气相投的朋友。
不论是朝堂还有民间秦贺的风评都不佳。
秦贺还没原剧情疯得那么厉害:“挖运河,征兵,大修土木。”
此刻他还有着理智,以至于能正确的审视容秀云,“秦贺是枭雄,但不是明主。”
容秀云说过这话。
她常出宫,见过百姓贫苦:“我有什么错?”
“他不适合统御天下。”
秦贺看着容秀云,平静道:“那谁适合?”
容秀云就是这么想的。
她不太懂:“白里吧,他能待人和善,能听见人的建议……”说着,“不是,秦贺,我只是说说。”
秦贺态度一下子冷了。
她才想起来,秦贺是皇帝。
秦贺不是那个乌衣巷、饿得皮包骨头连棉衣都没有的皇子了。
“我……我……”容秀云脸色一白,“秦贺。”
秦贺倒不失望。
他挽袖,提笔:“我可放你出宫,婚嫁自宜。”
什么意思?
容秀云才反应过来:“你要与我和离?”
“帝后哪有和离。”秦和表情淡淡的,“容氏,是中宫暴毙不知而亡,往后只有庶民容秀云。”
“这么多年……”容秀云理解不了秦贺,“这么多年的情谊,就因为我一句无心之失,你就要废我。”
她拿起杯盏,投掷过去,“秦贺,你混账!”
婚嫁不过二载。
不过二载。
秦贺没躲。
他眉目英挺,容貌俊美,朝服被茶水洇湿,只觉得可笑荒唐:“我与你,已经仁义至极了。”
这是阴鸷、暴戾的君主最后的仁慈了。
庶人?
容秀云不要!
这可是古代,她深知权贵的重要。
秦贺说完要走。
他对容秀云失望至极,还有种幽寒的齿冷。
“秦贺!”容秀云大梦初醒般的追了出去,“秦贺,秦贺!”
脚下被衣裙拌倒,她擦伤了手心,泪湿了眼眶,那人始终没回头。
长阶渐远。
宫灯半暗。
“秦贺!”
秦贺对容秀云特殊是有原由的。
正入容秀云所言,她和秦贺这么多年的情谊,她见过秦贺最弱小最狼狈的时候。
那时,容秀云待秦贺是挺好的。
所以秦贺也信任容秀云。
这人在他一无所有时与他相识,想必以后会不离不弃。
秦贺知道自己实非良善,将来未必能善终。他纵容着容秀云,很大一部分是不想到最后孤家寡人。
他吃了很多苦,筹谋许久才得了天下。
这是他彼时的逆鳞。
秦贺去找了闻稚。
他很喜欢闻稚的乖巧。
闻稚睡得迷迷糊糊。
在宫里她过得十分快乐,连带着对秦贺都虔诚了许多。
这是她的金主,一定要伺候好。
秦贺见闻稚就迷茫了一下,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个梨涡浅浅,是纯然的喜欢:“你来了?”
她往里挪挪,“不是要陪皇后?”
秦贺能看出来闻稚并无嫉妒。
她来得目的很清晰,被好吃好喝的侍奉着:“我们不欢而散了。”
闻稚震惊了。
她记得这段时间秦贺和容秀云虽然有小摩擦,但男主对女主还是相当宽厚的。有点想知道,但八卦不太好。
磨得心痒,她便诚心的发问了:“是因为我么?”
秦贺蛮宠她的。
除了不太把她当人看这点。
她虽然觉得没什么,但容秀云应该会芥蒂吧。
秦贺瞥了一眼闻稚,忽然笑了:“若是呢。”
闻稚抱紧被子:“我是不可能回去再过苦日子了。千万不要赶我走。”
她贪图秦贺的富贵,但她并不以此为耻,“要是真的容不下我……”
秦贺确切的感觉到闻稚在苦恼。
闻稚的确很苦恼。
这个世界的难度不是她这种菜鸡能驾驭的:“那悄悄处理掉我吧。”
少女纤婀,扬起小脸,秋水盈盈,恳求道,“不要让我太痛。”
死掉就能去下个世界了。
感觉秦贺好像没听懂。
闻稚歪了下头,解释道:“就是你不想要我的话,可以杀了我。”
死亡对她而言不过是回系统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