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仿佛听你说了一段rap……”有同学恍恍惚惚地说。

黄河远:“……”

“好了,翻得不错。黄河远你下去。白云间上来,总结考点。”陈思柯对每个学生的优缺点都了如指掌,她 知道 黄河远语言天赋远胜常人,听力从不扣分,口语也 足够优秀,然而 他做题多靠语感,知识不成体系。白云间和 他相反,口语不怎么样,对考点的把握却很精准。

白云间没 想到居然还会轮到自己,推了推眼镜,站起来朝着讲台走。

黄河远站在 讲台上没 动,看着白云间走上来。

黄河远恍惚间想起了他第 一次看见白云间的情景,他同样坐在 最后一排,刘海和 眼镜挡了大半张脸,从堆叠起来的书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仿佛不屑又仿佛自闭。然而 现在 白云间的发型干净清爽,蓝白校服敞着,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步子,衣角在 空中轻晃。他踏上讲台,歪头冲着黄河远微微一笑,轻薄的半框眼镜片闪过一弧蓝光。

白云间年级断层第 一的事突然有了真实感。他真的变了,变得厉害,也 变帅了。黄河远欣慰地伸出拳头,白云间张开手掌,一拳一掌在 空中相碰发出啪的一声。

白云间:“……”

黄河远:“……”

“没 默契……”黄河远嘟囔了一句,走下讲台坐到了白云间的位置上。

黄河远摇着椅子,领导视察似的听白云间讲课。说实话,白云间上课条理 清晰,但没 什么意思,仿佛一个老教师,而 且语调不急不缓,很催眠。黄河远百无聊赖地看向白云间的桌面。

以前高高地堆在 桌面上的书消失得无影无踪,白云间的桌面空旷得要 命,唯有桌角放了一瓶保温杯以及一罐薄荷糖。

而 且,他的桌面也 很干净,洁癖似的,连墨水的痕迹也 没 有。黄河远向前面的同学借了一只铅笔,在 桌角歪歪扭扭地写:谁第 二个看见这行字,谁就是笨蛋!

黄河远正写着,下课铃响。白云间踩点讲完最后一个单词,放下粉笔看向陈思柯。陈思柯补充了几句,就被课代表扶走了。

白云间回到位置上,低头就看见了黄河远在 桌角写的狗爬字。

白云间:“……”还挺严谨。

“那第 一个看见这行字的人是什么?”白云间问 。

“是集智慧和 美貌于一身的绝世 逼王。”黄河远说完,兀自晃着凳子笑,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刚才的事,“白云间,你是不是故意害我。我问 你第 几段,你给 我比个三!”

白云间想了想,又比出那个“三”的手势,“我的意思是一切ok,让你不要 紧张。”

黄河远:“我俩……真是毫无默契可 言……”

“严老师,你也 该回来了吧。”顾校长给 严辉打 电话,“你们班那群小崽子和 家长们都很想你。”

“校长,我现在 教学状态不好。”严辉说。

“雷锦龙跳楼,主要 责任不在 你。教了这么多年书,我以为你能明白的。”顾校长说。

“……我只是后悔。这十几年来,我教他们知识,教他们道 德,鼓励他们奋进 ,告诉他们努力会有回报。”严辉顿了顿,“但是,我从来没 教过他们,要 如何放弃。甚至对我自己,我也 是这么要 求的,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

顾校长:“……”

严辉自嘲一笑,“结果,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学生在 我面前放弃了生命。”

顾校长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陈思柯今天上课,突然失明,去医院检查说是太累了,身体吃不消。代理 班主任的事,我交给 了郑仙鸿。”

“老郑嘴上不饶人,手腕铁血,和 你正好相反。你们班的崽子肯定不适应,特别是黄河远,说不定又要 和 他干起来了。再 加上你们班的新晋刺头凌云间,我那一拳打 倒一个壮汉的侄子顾海宇。我看老郑挺不过三天。”

严辉:“……”

“回来吧,21班不能没 有你。”

“你们班的口号不行。”

郑仙鸿站在 讲台连连摇头,“什么叫,酸脱羟基醇脱氢,在 座各位都垃圾?这不是骂人么一点也 不谦虚?!谁想的口号?”

“我。”黄河远举手,表情嚣张,“没 骂人,只是普通的狠话而 已,谁代入谁是垃圾。而 且谁规定口号一定要 谦虚?”

郑仙鸿嘴角一抽,“我就知道 是你。重新再 想过!”

黄河远:“……哼!”

“还有你们的方阵不行,到底练过没 有,到时候要 是走起来要 皮没 皮,要 脸没 脸,报幕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站在 操场上!”

“关你什么事儿,”黄河远拧眉,“你不是13班的班主任吗?要 站也 是严辉站!”

“老师的名字也 是你能随便叫的吗?!没 大没 小,老三老四!严老师到现在 还没 回来是谁的错?”郑仙鸿冲着黄河远喷唾沫星子,“你以为我想接你们21班这烂摊子吗?!”

黄河远站起来,红着眼睛瞪着郑仙鸿。严辉高血压住院的事一直让他很自责,被郑仙鸿戳中痛点,踹了桌子一脚又气又怒,捏紧拳头想揍人。

“怎么,你还想打 我?”郑仙鸿也 瞪着他,“你随便打 我一下,你明天就退学!”

“退学?你觉得能威胁到我吗?”

全班一片寂静,气氛剑拔弩张,同学们害怕又期待地看着黄河远和 郑仙鸿,怕他们打 起来,又怕他们不打 。

嘎吱。

气氛极度紧张之时,教室后排传来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白云间神色淡淡地站了起来,从教室后面拿了一把充满少 女心的透明伞,淡定地走向讲台。

他的表情淡定自若,行为匪夷所思,一时连郑仙鸿都没 反应过来,直到白云间走到他面前,并撑开了透明伞挡在 脸前,用看似平静但细品又能品出嘲讽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白云间,你要 干什么!”郑仙鸿吼,“回座位去。”

“正准备和 您讲道 理 。”白云间说,“辉哥住院不是黄河远的错,我们班也 不是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