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坐得僵硬,只怕一动弹便惊醒了陈知沅。
裴言看着陈知沅酣睡过去,又见迟迟因不敢动弹而面色扭曲,不由得笑了笑,朝迟迟使了个眼色。
迟迟正思索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动一动脖子,抬眼看见裴言的眼神,心中了然,松了口气。
裴言伸手,轻轻托起陈知沅的脑袋,让迟迟得以挪开,换到裴言那一侧去。裴言一手扶着陈知沅的脑袋,一手撑着车壁,落到陈知沅身旁,把陈知沅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
少年历经沙场的宽厚肩膀,枕起来比迟迟的舒服许多。
陈知沅睡着无意识地蹭了蹭裴言的肩头,顺着裴言的肩膀便滑到了他的肩窝。
裴言的下巴抵在陈知沅头顶,少女的发丝软软的,清香的栀子花味道钻进裴言鼻子里,很好闻。
这是陈知沅梳头水的味道,她最喜欢栀子花味的梳头水。
裴言轻轻拥住陈知沅,将陈知沅方才笼在他身上的披风展开,罩住陈知沅。
少年紧紧与少女贴在一起,听着少女浅浅的呼吸,也闭上眼睛小憩。
迟迟忽然觉得马车里逼仄无比,套着袄子便钻出了马车。
正在驾着的逐影分神道:“外面冷,快进去吧。”
“不了,殿下同少将军在休息。”迟迟裹进袄子,有些无奈。
他们姜国民风淳朴,在男女大妨这个问题上,并不苛求,可殿下同少将军不免亲近过分了些,两个还未成婚的男女,彼此互进对方的卧房是常有的事,马车之上那样紧的靠在一起,让自己都忍不出回避。
迟迟心中感慨,全然忘记自己方才从陈知沅旁边溜走的时候是很欢喜的。
小丫头想,若是有朝一日殿下成婚,嫁给少将军也挺好,大家知根知底,少将军也乐意宠着殿下。可转念想到殿下还属意苏大人,迟迟又不免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