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是回来向王君请旨求亲的。”
“求亲……”陈知沅喃喃,裴言的脸就在自己眼前,陆让的话此刻在她脑海里萦绕,她知道裴言没有放下过自己的感情,但不晓得裴言至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在裴言看不见的地方抠着手指,想被宣判罪行一般等待着裴言开口。
“裴子桓……”陈知沅再说不出口,那句“你是不是要娶我”卡在喉咙里,她似乎已经听见了裴言的回答,所以不必问。
“殿下,臣是回来求娶殿下的。”裴言低头看着陈知沅,无比认真,如同说喜欢爱慕时一般认真,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很多年,烂熟在心,他想过很多说出这句话的场景,在三月微风里,在漫天白雪下,在北境辽远的青山前,在怡人景致之下,牵着陈知沅的手,说出心里话。他从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裴言爱慕陈知沅,已经很多年,裴言想娶陈知沅,也已经很多年。年少的时候裴言同陈知沅一起在文乐长公主府听学,每日看见长公主夫妇十分恩爱,便想自己若是娶得一个心爱的姑娘,也要爱她宠她,夫妻和鸣。满临阳城这样多的姑娘,谁与自己有夫妻缘裴言并不知道,但若是要他自己来选,这天地间只有一个姑娘是他想求的。
可是自己喜欢的姑娘高高在上,权势无双,自己要如何配得上。裴言事事争做最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与心爱的姑娘并肩。
“裴子桓。”陈知沅喊他的名字。
“臣在,臣一直在。”裴言轻声答。
未曾离开,也未曾想过离开。
陈知沅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填满,那种一直以来不敢承认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清楚了,那总是突如其来的悸动、害羞与脸红,那时时刻刻思念裴言,日常小事里总看见与裴言回忆的情绪,叫做喜欢。
不是因为皮囊和一瞬惊艳便深陷的对于苏照的喜欢,而是天长日久,历久弥新,刻进骨子里,需得历经磨难才能显现出来的喜欢。这种喜欢或早或迟,终有一日会变成爱。
陆让说她早就深种情根而不自知,是句实在话。
“你要我如何呢,阿桓。”
“我要你嫁给我,阿卿。”
剖白
这样直白的心意使陈知沅微怔,嫁给裴言,是她从前从未想过,但现在听着却并不觉得匪夷所思,好像日子久了,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