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桓,你何时这样自大,凭什么觉得你要娶我,我便会答应。”陈知沅的眼睛酸酸的,需得极力克制才能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她岂能不因裴言的求娶之言而欢喜,可一想到裴言自边关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安然无虞地与自己相见,便想要说恶狠狠的话,当做发泄。
更何况,陈知沅无法估料若他们真的结为连理,会有怎样的结果。
陈知沅想起母亲曾说,自己与裴言最通心意,也最能为彼此豁出一切。所以陈知沅为了裴言选择了和亲,裴言为了陈知沅抗旨出兵,换来了他们此刻面对面地相见,换来了他们此后几十年也许还可以继续互通心意。
“若不愿嫁臣,殿下为何答应和亲,殿下敢说答应和亲不是为了臣吗?”裴言将陈知沅的心思拿捏得透透的,故而陈知沅在他面前不必假装,不必掩饰。
两情相悦原来是这种感觉。
陈知沅伸手抚摸着裴言的脸,虽常年风沙为伴,但他依旧清俊疏朗。陈知沅轻轻把头贴在裴言的胸口,环抱着他的腰,每一寸与他接触的真实感,都让陈知沅安心下来。他们拥抱过很多次,但从这一次开始,才是作为相爱的男女。
“裴子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裴言抱住陈知沅,下巴在陈知沅头顶轻轻地蹭了蹭说:“臣愚昧,并不知道。”
“我讨厌你,太过了解我,一眼就将我看穿,我连撒谎骗你都不能。”
“何必想着骗臣,受了殿下的欺骗,臣也是会伤心的。”
裴言的话在陈知沅耳朵里,从来没有这样动听过,在她正视自己的心意后,觉得裴言浅淡的话听来也像情话。可她疯狂喜悦之后,随之而来的清醒理智,他们这样坎坷不易,并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的。陈知沅从裴言怀里抬起头,语气冷了下来:“裴子桓,你就算将我看穿又如何,你我没有夫妻缘。”
“殿下不试一试,又怎知我们没有夫妻缘,臣这小半生拼死努力,就是为了修来这样的缘分。”裴言抓着陈知沅的手,微微用力。
“你明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裴言当然知道,可他不在乎:“若殿下嫁给别人,臣必然痛苦万分,若是臣娶了别家姑娘,殿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