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沅回头,管事气喘吁吁的,想必是先生发现被糊弄了,请来了管事。陈知沅赶紧冲裴言招手:“快跑。”
裴言轻盈一跃,落在地上,拉着陈知沅就跑,陈知沅被他拽着,十分踉跄,所幸是没摔。罗允在后面拿着装桃子的袋子,紧跟上去,三个人比管事跑得快许多。陈知沅被裴言拉着,喘的气没比管事好多少,她嚷道:“周管事你别追了,要累死了。”
这话说完,裴言忽然停了,陈知沅力道没收住,撞在裴言肩上。她吃痛揉着自己的额头,抱怨的话还没说出来,抬眼便看见站在他们前头的永康侯。永康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父亲。”
“不好好听学,带着子桓方平在此胡闹,是想受些责罚么?”
永康侯的声音里带着威严,陈知沅默默向后缩了缩,忽然听见天空中一道惊雷,她大喊出来:“不要!”
眼前一片漆黑,另有声音叫她。
“阿卿,阿卿。”
“别……”陈知沅睁开眼,眼前是水蓝的纱帐,透着白色的亮光。她觉得腰间紧什么东西勒勒的,看过去是一只手,隔着被子紧紧地扣着自己的腰。陈知沅顺着手向上看,便是裴言近在咫尺的脸,裴言皱着眉,有些担忧:“阿卿,是做什么梦了吗?”
陈知沅的回过神,原来是梦,难怪看见父亲那张脸就响起惊天雷。陈知沅侧了侧身把脑袋放在裴言的肩窝,虽是第一次这样躺着,但还怪舒服的。
“阿桓,我方才梦见你了。”
裴言搭话:“是么,梦见什么了?”
陈知沅回想了一下,回道:“梦见我们还在长公主府一起听学的时候,春日里总是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爬上桃树去摘桃子吃,然后被管事发现,吓得到处乱跑。”
裴言轻笑,那笑声柔柔的:“这些顽劣的事情你一向记得清楚,不止记得住,还能梦见。”
陈知沅现在不在意裴言总是说自己,自己想到什么,继续道:“我也不指望你夸我了,话说回来,方才那奇幻陆离的梦里,我还梦到了罗方平。”
虽过了几年,不过裴言听见罗允名字的时候依旧小气,声音都低了几分:“梦见他什么?”
“梦见我们一起吃桃子呀,你忘了,你俩还为了桃子打过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