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素色长袍缥缈,神光漫漫,不似凡尘中人,一见惊鸿。

杜亮凑过来看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假的吧。”

仲谋将画放回原处。

龙阳之好虽然非主流,但也不少,这张画像一笔一画皆是情啊:“……沈先生用情至深啊。”

这应该就是沈先生的意中人。

只是这人从未出现过,应该是不在了。

沈春归几天后才发现画被动过了。

隐秘被撬动,他有些不虞,但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画藏得更深了而已。

景和十三年,公孙伯登基,改号临清。

上位前,他和众人称兄道弟,许诺将来共享富贵,但帝王毕竟是帝王,孤家寡人,疑神疑鬼。

临清十一年。

杜亮的独子纵马伤人,帝怒,将其压入天牢,秋后问斩。

杜亮去求情,长跪七天不起,公孙伯不见,杜亮在门外大哭:“臣不求您曾许诺过的生死与共,但何至薄情至此啊!”

说罢,吐血而亡。

杜亮跪死在长安门。

沈春归得知时,笔尖颤了下,随后就收到了仲谋的信。

字字泣血。

“公孙已非昨日之公孙。某是谋臣,请辞尚可保全性命福贵……唯恐沈兄大难临头,速逃。”

沈春归在公孙伯登基时出了大力,能掐会算,卦无遗策。打天下时他是能臣,如今天下太平,他就是不安定分子。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沈春归把纸条烧掉了。

他们那时也算交好,公孙伯身为一介皇子,还会进厨房给他打下手,他以为公孙伯会是位明主。

公孙伯也了解沈春归,当天,他派兵围了沈宅,软禁了沈春归。

他本意是要杀了沈春归,但沈春归好友太多了,名满天下,甚至还有一个为沈春归终身不嫁的妓子以死明志,一下子将舆论推倒最高。

公孙伯只得流放了沈春归,命他此生不得回京。

边境苦寒。

看管沈春归的士兵把收的很严,催的很紧,一路舟车劳顿,沈春归又病了。

他穿着厚重的棉衣,戴着冰凉的枷锁,自言自语道:“无人能负我。”

他不再年轻了,两鬓已有星星斑白,但风骨犹在,风雅淡泊。

谢无霜看了他一眼,并无言语。

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后就定格了,仿佛被时光所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