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盛盏清整理措辞后说,“我只是觉得这张脸太像一个人。”
她还想说什么,见苏燃一副不明所以的眼神,倏地止住话题,“算了,没什么。”
聊起过往,苏燃倒想起一件事,她斟酌再三,决定告诉盛盏清。
“今年的追悼会,许临越也去了。”
快两年没听到这个名字,盛盏清肩膀不可遏制抖了下,像是惊愕,又像是自我保护。
cb乐队解散后,她陷入了逃避的死循环,单方面斩断与昔日队友的联系。只是偶尔听人议论起乔柏遥这个名字,其余队员,仿佛成了一缕云烟,消散在过往的风里。
这其中,自然包括贝斯手许临越。
奇怪的是,她已经记不起和他在cb共处的那一年。对于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阿姐死亡的暴雨夜。
是他歇斯底里的面孔,恨不得亲自去地狱将陆清和带回来的决绝。
很多事情在一瞬间转为明朗,许临越爱陆清和,爱得沉默,爱到骨子里。
比乔柏遥更爱。
可是,他刻骨铭心爱过的那个人,至死都不知情。
那几年,盛盏清逃避似的没有去祭拜陆清和,同样的,许临越也没有去,他和她一样抗拒接受陆清和死亡的事实。
“所以,他现在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盛盏清的眸色很淡,动作却很粗鲁,紧紧咬住唇,破皮的血滑到唇齿间,不太好闻的铁锈味。
“应该吧……这么多年被清和的死禁锢在原地,现在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想清和肯定也是这么希望的。”苏燃也看穿了许临越的心。
话题拐进死胡同,沉默良久,盛盏清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如果当初阿姐爱上的人是他,我们所有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一个没有意义的假设命题,苏燃没有回答。
她微抬下巴,抿了口酒,视线不着痕迹地越过舞池,定在男人身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突然的一句话,让盛盏清心跳陡然加速,跟着看过去,愣住。
男人一身正装打扮,头发留得比两年前要长,整个人却比两年前看上去精神,眉目俊朗,身材颀长匀称。
——是许临越。
盛盏清避之不及,只好迎难而上,她抿了下唇,把残留的血珠卷入腹中,笑着走向他,然后熟稔地唤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