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虽然救了阿盏,但自己染上了病,也就是所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苏燃弹了下烟,“她生活的地方不能出现任何炉具,公寓必须随时保持畅通。”
江开想起在入住苏燃公寓前,她给自己提的几点要求。
“那她,也得了病?”
苏燃知道他问的是谁,摇头:“阿盏的应激障碍最早出现在清和离开后。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她接受不了清和的死,所以尽可能地保管着与清和相关的一切。”
她闭了闭眼,“连同清和的病。”
江开心头被重击,喉结艰难滚动了下,听见苏燃又说,“清和是割腕自尽的,在浴缸里……这也就是阿盏为什么见不了和红色汤水有关的任何东西,这些都会让她想死阿姐的死。”
苏燃苦笑着说,“阿盏她脾气倔,高傲得就跟个公主一样,公主的气度她有,甚至连娇气的公主病都有,可就是没有公主命。”
半月悬于树梢中,清冷的月光穿过枝叶的罅隙铺在江开肩上,削薄他利落的轮廓,落在地上的剪影像一层纸片,索性周遭没有风,他还能安稳降落地面。
他曾自怨自艾地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可这种不幸只有被平凡的普通人才能衬托出来,在更加不幸的人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苏燃用最平淡甚至含着玩笑话的语气,试图将这段过往以江开能接受的方式吐露出来,可再轻描淡写,也无法抹去生活锤打在盛盏清身上的累累伤痕,甚至连乔柏遥的冷血都掩盖不了。
乔柏遥自认为筹谋好了一切,将每一步的算计都精确到毫厘,以此,盛盏清必然会安然无恙地挺过这两分钟。
可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倘若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差池,倘若自己再晚一些,结局还能像现在这般有惊无险吗?
对于乔柏遥而言,无关紧要的人,利用便是利用了,可对他而说,那是他趋之若鹜的神。
谁都不能动。
话题拐了回去,“医生刚才说,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乔柏遥这种行为等同于谋杀。
江开沉默地将怒火烧至苏燃的心头,呼吸间尽是滚烫的温度。
苏燃绷直了脊背,“你想做什么?”
他再度压低帽檐,留下轻飘飘的一句,“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乔柏遥还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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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清姐。”
“盛盏清。”
盛盏清想看清救她的人是谁,眼前却被一团雾紧紧缠绕着,始终辨不清对方的脸。随即,前胸传来钝痛,耳边响起不合时宜的音乐。
“somebody calls you somebody says/
有人呼唤你,有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