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14(1 / 2)

怀乐 宴时陈羡 6851 字 8天前

梁怀惔久经沙场,身上自带肃杀之气,眉眼凌厉起来,没骨气的都接不住他一眼。

一朝震怒,在场所有人无一不颤粟自危,纷纷低垂着脑袋,话也不敢多说。

怀乐粥也不敢吃了,看了看傅忱,又看向梁怀惔,“哥哥...”

唯独傅忱风轻云淡,他还笑着替怀乐擦拭唇角。

“不过话些家常,聊聊吃食而已,如此小事,兄长又何须动怒。”

“这样大的声气,吓到乐儿和孩子了。”

怀乐在圆桌底下伸了腿脚,顺着傅忱所在的方向踩了他一脚。

让他别再说了。

她没有用力,说是踩,不如说是让傅忱察觉。

可是傅忱还明知故问,“乐儿踩我作甚?”

梁怀惔的目光随之落到怀乐的身上,怀乐不敢再妄动了,连忙含糊说了一声没什么,低头拨动着细长的银勺。

有了怀乐的介入。

两人之间快要打起来的气氛,霎时间好了些。

梁怀惔的语气稍有缓和,“傅忱,有话直说,别跟我绕弯子,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

傅忱在心里低晒,嘴上说不喜欢绕弯子,还故意跟着他绕弯子?

废这么多心力,把孙家人送进来。

这是要让他后院起火?他这头稀里糊涂没个明白,万一行差踏错,怀乐卷着肚子跑了,抛夫弃子,他跟谁哭去?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亲哥哥又如何,傅忱没有一日不担心梁怀惔的用心。

“兄长既开口,我也就直言了,若是话里有冒犯之处,还望兄长海涵。”

梁怀惔讥笑,跟他耍官腔?

“说。”

“我和乐儿之间夫妻恩爱,一切都很好,成亲之时,我曾向兄长和乐儿许诺,此生唯乐儿一人。”

“有乐儿,足矣。”

怀乐听闻,脸悄悄红了。

男人不都嘴上这样说。

梁怀惔在南梁时,梁怀砚为夺储君之位处处和他做对,梁怀惔为了防他,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的人手。

他虽不问风月,不解风月。

就因着梁怀砚,也听了不少有关风月的事。

梁怀砚堪称一绝伪君子,哄女人最有一套,个个都被她蒙在鼓里。

什么海誓山盟,都做过往云烟散。

就怕傅忱诓骗了乐儿,梁怀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当初也是他派遣傅忱去的有司衙门做事,他身份贵重犹如香饽饽,长相摆在哪里,自然勾得世家女儿争前恐后。

傅忱并没有表态,怀乐也不知道,每日拐着弯来打听傅忱的人有多少。

他就怕傅忱做阳奉阴违的事情,自己忍不住率先出手试探。

试探的结果,梁怀惔堪堪满意。

傅忱倒好,当着怀乐的面摆上来就说了,还是在用膳的时候。

万一阿囡同他置气,不理他这个哥哥了怎么办?

他这手挑拨离间走的棋子不错,梁怀惔岂能让他如愿,如此,就要施以威慑。

威慑力对旁人有用,对傅忱....

“因此,就不劳烦兄长再费心安排人进院子里,若是兄长自己看着满意,倒是您的房内还缺个人伺候,倒不如自己收了去。”

孙家那姑娘,哥哥过眼了,既然推给傅忱试探,是不是自己也满意了。

怀乐眼巴巴抬头,梁怀惔心里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嗓子眼。

良久,“我奉劝你少巧言令色搬弄我和阿囡的是非!”

怀乐长大了嘴,哥哥是因为吃醋了?

银勺都捏不住了,傅忱包裹着她的手替她握稳。

话完,梁怀惔倏而起身,丢了一句。

“多管闲事!”

便扬长而去。

一连三日,都没有回来吃饭,连歇都歇在有司衙门里了。

怀乐终日叹气发愁,为什么哥哥和傅忱之间总是水火不相融的呀。

不是这个气,就是那个气。

怀乐在中间好生为难。

哄谁都不是。

这些日子傅忱倒是不用去了有司衙门了,因着梁怀砚节几日未归,怀乐心里记挂哥哥,又担心他在外头吃住不好。

傅忱备马车送怀乐去了有司衙门。

傅唯禹也陪着过去。

到了梁怀砚处理公务的房门外,傅两兄妹都没有进去。

怀乐瞧门喊哥哥,梁怀惔听到她的声音。

顿了顿笔,亲自起身过去给她开的门。

没见到自家妹妹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只见到雕花镂空的食屉,梁怀惔闻见了松子烙小梅饼的香味,还有甜米粥。

“哥哥。”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身旁跟着的人呢?”

怀乐笑嘻嘻,“外面呢。”

梁怀惔接了食屉,扫过旁侧的人,拥着怀乐进来,又把门合上。

“哥哥忙于公务,才几日不见,瘦了。”

怀乐摆出来小食,梁怀惔见到怀乐,脸也不冷了,带着几分笑意。

“哥哥是男子。”

怀乐接过他的话,学他的样子,“哥哥瘦些又有什么关系。”

梁怀惔被她学得一愣,这会子是真的喜上眉梢头,抱着臂膀,轻轻弹她的额头,像弹闲闲的那样。

只不过怀乐的弹得更轻,没什么力道。

“调皮。”

这些日子食不知味,没用多少。

怀乐拿来的小食卖相不怎么样,抵不上有司衙门的精细,味道却好。

还没碰上这舌头,梁怀惔就猜测许是她亲手做的。

阿娘从前也教过怀乐做饭菜,说是女儿家要日后许了人家,除了为夫家生儿育女是要紧事,更要上厅堂入厨房。

家中虽然非显贵,怀乐早产体弱,自小就是娇养大起来。

身子骨没好之前,少叫她沾阳春水,幸好怀乐自幼聪明,学什么都一点即通。

怀乐养好了,阿娘让她进厨房,谁知道第一日饭没有烧成,差点把她自己都给烧出事。

此后,梁怀惔就不让她做饭,怀乐倒是会一些糕点,常做,阿娘不爱吃,全都到了傅忱的肚子里。

梁怀惔全都吃了个净光。

怀乐看了蹭亮的瓷盘,打量着他的脸色,“哥哥,好吃吗?”

梁怀惔轻嗯,“没想到多年不动,阿囡的手艺见长,哥哥很喜欢吃。”

怀乐被夸得嘿嘿笑着,脸色带有几分不自然,“那什么.....不是我做的。”

梁怀惔一顿,看朝她,“?”

怀乐挠挠头,“是傅忱做的。”

“?”

梁怀惔动了动嘴角,“他做的?”

怀乐点头,“是呀。”

“......”

为什么等他吃了再说……梁怀惔想骂傅忱,君子远庖厨,他为了讨好人果真是没有下限。

“难吃。”

怀乐,“......”,刚刚不还说好吃的吗。

哥哥还是在生气呀。

“哥哥别同他置气了嘛。”

“他这人就是这样的脾气,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服软,哥哥大人大量,不要将他放在心上,白白气了自己的身子。”

“有司衙门里再忙,也要回去陪乐儿吃吃饭嘛,还有闲闲他也想舅舅了。”

“哥哥一直待在衙门里,跟傅忱置气,不见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连阿囡也不见了,莫不是哥哥生阿囡的气?”

梁怀惔轻叹一口气,“哥哥怎么舍得跟你生气。”

“只不过觉得对不起阿囡。”

怀乐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样说?”

“钱媒婆送孙家的人进来,你也知道了,是哥哥授意让任进来的。”

怀乐养胎,素来不见客。

历来府上来人,都是傅唯禹去拦着。本来,他是想过钱媒婆进去,借傅唯禹的嘴巴将话递到傅忱的耳朵里。

谁知道竟然叫怀乐知道了。

梁怀惔那日气,着实也是在气他自己,他气自己弄巧成拙,觉得没脸见妹妹了。

冷静这些时日,他原也是想着跟怀乐好生说说,哥哥这件事情办得不地道。

可笑他梁怀惔竟然也有当缩头乌龟的一天。

傅忱把话挑得那么干脆,他倒是表了态度,梁怀惔那天到了对峙的后半,几乎不敢看怀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