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曼青脑子嗡嗡作响，慌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蒋陶淘晃着手机，似笑非笑道：“不在这哪能看到曲主设还有两幅面孔呢？”

气氛凝滞了几秒。

曲曼青吞了吞口水，略微不可置信，“你全都听到了？”

和谭曲蕴藏的厌恶和失望不同，对方的语气里游离着几分狡黠和危险，眼波里荡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面容沉静道：“不仅全部听到了，还特意录了下来。”

话刚一落地，曲曼青的目光快速一瞥，看到了她手机页面上的红色录音筒。

彼时已经没有所有人都会帮她的自信，再加上蒋陶淘显然是在威胁她。

曲曼青小步小步地往后退，抿了抿唇，带着几分示好，“我没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蒋陶淘左手转着墨镜，缓缓走近，“别这么紧张，曲主设，我是来做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别急，需要你先坦白一件事。”

她半抬着眸，声音充满陌生的凉意，“凌晨通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曲曼青的神色一时错愣，不敢相信她在意的是这个点，心底喷薄出丝丝怒气，“在谭曲家，怎么？你做这些是替她出头？”

天色白不见底，吹到耳侧的风都带着些许阴湿，蒋陶淘捋了捋浮在脸颊上的发丝，曲曼青好像在这张釉白的脸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泥泞。

但很快又被她泛起的浅笑压下去了，“衣服也是你剪的？”

果真是为了谭曲出头，曲曼青磨了磨牙，“是我。”

她能剪我的设计！

我为什么不能剪她的衣服？

蒋陶淘略带不耐烦地揉起侧颈，目光瞥向天台四周的防护栏，“如果不是还用的到你，真想把你拎过去看看几十层楼下的风景。”

“……你……”

面对曲曼青的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她随即又笑道：“谈交易吧，曲主设，别浪费我时间。”

——

如果问谭曲当时为什么打开那本垃圾爽文。

她大概是闲的无聊。

但为何又看到了结局。

因为原著里的女主曲曼青面对职场上的任何诱惑和挫折，她都能再爬起来。

谭曲洗了把脸，拧上水龙头时，心底还没消散那股恶心感。

是非对错和输赢几个字不停砸乱她的思绪。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呆来，一瞬间耳边又游离起那道阴冷夹杂揶揄的冷笑声：“站在至高点抨击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有优越感？”

谭曲手腕一软，覆了层透明水渍的手指猛地从水龙头上滑了下来。

镜子里自己的脸渐渐模糊起来，额前冒起丝丝细汗，是被颜料泼在身上怎么洗都洗不掉的粘稠感。

“我只是模仿你的设计而已，你怎么能忍心说我抄袭呢？”

“是不是啊？谭大设计师？”

“不，谭总？”

“好像也不是。”

“我应该叫你，谭曲！”

那声疯狂而又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谭曲太阳穴跳个不停，感觉整个小臂都是微微的刺痛感，分不清是画笔落在皮肤表面，还是针尖已经戳破了皮层。

谭曲闭上眼试着拉回思绪，可耳边还是不停回荡着阴冷的笑声，顿感十足的念着她的名字。

“谭曲？”

近到耳边的声音让她整个神经都绷紧起来。

谭曲想抬手捂住双耳，手腕却使不上力。

一只有力的小手突然别过她的肩，而谭曲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眼神半抬不抬中，看到对方的嘴形，好像在叫着她的名字。

谭曲用力甩开身上的手，哑着声音，“别他妈碰我。”

地上软绵绵的，她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可方向在哪也分不清楚……

她摸索了良久，也没找到远离那道声音的办法。

这时，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谭曲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是谁，对方拢过她的腰，把她生生往后拖。

不知被拖了多久，谭曲觉得后背突然一凉，像是地板，又像是方方块块的瓷砖。

她双手扶住墙面，尝试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一股淡淡的梅子酒味窜入鼻尖，对方凑的很近，指尖顺着松垮毛衣的衣摆触到了她的后背。

谭曲心脏一颤。

耳边渐渐静了下来，她想抬眼看清来人，下一瞬，嗓子里像是被灌满了酒味，呼吸间还有股好闻的青草香……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是小番外，与中文无关，宝子们可以直接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