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很热闹,张沣带着他看着看那,梅卿感到到了久违的快乐,然而再转身的时候,张沣和她带的家丁都不见了,他的小厮也被她指使回去拿东西。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头,周围人来人往,无所适从。
漂亮的小公子一个人出现在灯会上,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拿带了迷/药的帕子上前,很容易得手了。
“张家嫌弃公子,又想占着梅家好处不退亲。那张沣不过因为别人激了两句,就起了歹心,琢磨着公子走路不便,想把他丢在外头。”
小路抹着眼泪:“公子自己想办法逃出来了,家主在城外找到他的时候,他昏迷在田沟里,靠沟里的蔓草遮掩着身形,腿被义肢磨得鲜血淋漓,身上都是伤。但他是清白的,没有被污了身子,大娘子你相信我,他真的是清白的。”
金蟾觉得有一瞬间她的心是不会跳动的,直到胸腔传来刺痛,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小路,”金蟾吐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
只会更加心疼。但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他们不会信,尤其是在经过那么一场恶意欺骗之后。
金蟾也没有多解释,转身往府里走去。
小路有些踟躇,到底没有再拦,而是咬牙跟在了身后。
没坐马车,她们到家已经很晚了,金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自去了石水院。
她还是想见他,哪怕在院外站站也好。出乎意料,院内还亮着灯,他还没睡。
金蟾的心里猛地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催促着她往厢房走,守在门口的小厮看见她,瞪大了眼睛过来拦:“大娘子,你不能进去。”
金蟾推开他们闯了进去,径自进了厢房。
梅卿一身素白单衣,靠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她闯进来也没有惊讶,面色柔和:“你来了。”
金蟾突然明白过来,他那么聪明,知道她今日第一次独身赴宴,怎么会猜不到有人会对她说三道四。
他知道她会来。
她走过去,脱了鞋上塌,扎进他怀里:“阿兄,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梅卿伸手回搂着她,笑了笑:“以前幻痛的时候,安神汤喝多了,有时候会睡不着。”
金蟾知道幻痛是什么,她曾经看到过一个截了肢的女人痛到拿脑袋撞墙,吃了止疼片也不管用。
这真的很奇怪,那些部位明明已经不存在了,却还是能感觉到疼痛,且痛得要命。
“那现在还痛吗?”她问。
他摇摇头:“不大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