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往他的腿看去,锦被下面右小腿的地方明显塌陷下去。显示着主人白天极力隐藏的秘密。
她伸手,却被他握住,低声道:“不要看,不好看的。”
“我又不怕,是阿兄,没什么不好看的。”她咕哝,看到他眼里的哀色,到底收回了手,没有硬来,一只手扣着他寝衣上的绣纹,转移话题:“你不问我吗?”
不问我是怎么想的吗?
金蟾其实有很多话想说,那些在回来的路上闪过脑海的话语——
“我会对你好,不管你是什么样子。”
“什么不祥之人,都是骗人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不要理他们。”……
很多话,等见到了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梅卿抚着她的头发,摇头:“你能来找我,就不需要问了。”
金蟾哑然,她知道他们判断一个人,语言从来都只是作为参考的很小一部分。梅元荣教过她很多次。但她应付外人尚且可以,对内就想不起来使用她那透支过度的心眼儿。
“那怎么样才需要问?”她好奇,仰头望着他,却只看到他精致的下颌线。
“什么样都不需要。”
他一看她的神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换一个人,安静回房,第二天又若无其事地出现,他会提防。冲进来恼羞成怒地谩骂,他会冷静疏远。
但是她从不试图向他隐藏什么,眼里的光从来都灼热又明亮,他才会在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有勇气去相信。
“那下次灯会,我陪你去好不好?别的地方也行,去哪儿我都陪你。”紧紧拉着,绝不放手,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被丢下。
他沉默良久,终于轻声答应:“嗯。”
“阿兄,我好困……”她嘟囔,酒意上头。
和那些人席上应酬,喝了不少,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包裹在一片熟悉的馨香温暖里,就控制不住放松下来。
梅卿掀开被子的一角把她盖进去,温声道:“睡吧。”
金蟾合上眼皮,陷入黑暗之前,无意识地呢喃:“阿兄,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