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邹没有回答,他知道许月茹指的是什么样的幸福。其实直到死,江文邹都想找机会亲自和自己的儿子说声抱歉。
可惜,可惜江知栩到死都不愿意再见他。当年如果不是因为爱,不会去和许玥茵结婚,如果不结婚,他不会去想方设法改变遗传基因来让江知栩健康的出生。他还未来得及完著的《凡氏综合症》里,最后一句是,我是个自私的爱人,也是个自私的父亲,但……
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宋恩羽只知道,江知栩重见光明,那双星眸里有父母两个人给予的爱。
宋恩羽也又回到了省二院开始了正常的工作,走了两个月,陈齐寿似乎更有些苍老了。人逃不过光阴,哪怕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医生也是如此。
和江知栩此番渡劫般的磨难,宋恩羽的心不再像从前那样浮躁,跟在陈齐寿身后潜心学问的时候,总带着认真和严谨。
江知栩回到家看到夏天的时候,小家伙迈着羞涩的步伐围在他的脚边轻蹭,他温柔地笑着把它抱起来。
他还没好好看看宋恩羽在自己失明这段时间里,把他们的家装扮成了什么样子。阳台上的荷花早已凋谢,只剩下大盘子荷叶漂浮在水面上。他居然就这样错过了一个盛夏。
宋恩羽并没有学会点茶,茶台上有些脏乱,江知栩皱了皱眉头,他可能又要批评宋恩羽了。不过推开那间画室的时候,所有的气都消了。
地上散落的,滑板上固定的,那些画中人都是江知栩。那幅《我的先生》,就是那天下午江知栩在阳台上望着夕阳,怀里抱着夏天。
还有在床上,他抱着宋恩羽,没有屋顶,他们抬头仰望的就是墨蓝的星空。
江知栩笑了,顿时有了给他开个画展的主意,不是想炫耀宋恩羽的画技,他是想炫耀这样的爱情。
晚上,宋恩羽回家,家里的先生抱着猫看着电视,他站在玄关处望了好久,回想着这段日子,仿佛就像一个黑洞,他无望地祈祷着黎明。
江知栩笑着说:“你还打算看多久?”
宋恩羽跑过去,夏天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冲过来,连忙跳走。正好省得宋恩羽把它“赶走”,他径直跨坐在江知栩的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像初见时,他要求的那样。
江知栩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眼含笑意:“来讨债了吗?”
宋恩羽挑了一下眉:“不错,你欠我不少债!如果你愿意看,我的后背还有被玫瑰花的刺扎破的伤口,还有我的脚踝上的伤,还有我侧腰……”
江知栩打断了他,含过他喋喋不休的唇,笑着说:“还有你心里的甜。我的小羽,六年前那个九月,我的确是醉的不省人事,可还是清醒着献上了我的初吻。”
宋恩羽后仰着身子推开,“怒目圆睁”:“我又要说了,你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吧!亏我当时羞愧了好久,一直没敢和你说。”
江知栩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起来,宋恩羽靠着他的肩膀缓缓地说:“你非要这样和我较真,我也想说,六年前你去我家找我的那个夜晚,你偷偷地亲我的时候,我也是知道的。”
这下轮到江知栩吃瘪,他脚步停了下来,指着面前新换的穿衣镜,咬着他的耳垂:“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就对着这面镜子做,你会不会也爱上镜子里浪丨荡的自己。”
宋恩羽顿时投降了。
江知栩摇头:“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接受口头道歉。”
宋恩羽脸红地像被红日坠染一般,想了好久,他缓缓地说:“我的先生,如月如星……”
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