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温于周宴而言,是盔甲,也是软肋。
手里的烟随风燃烬,只剩一丁点橙红的火星。突然背后伸来一只手,夺过将尽的火苗。周宴也随之回神,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周宴眸中闪过一瞬讶异,但没有畏惧。他起身面对着指导员,直直望向指导员黑沉的面色,周正的行了军礼。
周宴没说话,立得正直,指导员鹰眸盯着他,咒骂道:“你他妈要不想干了早点说!”
他还是没动,也没回答,稍稍仰着头,看着天际。指导员掐了手里的火星,握在手里没扔,看着周宴道:“负重五公里。”
周宴二话不说,没有一句辩驳求饶。只是利落去负重,又回到操场,沿着跑道一圈圈的跑起来,不知倦怠。
原以为指导员会回去办公室等周宴跑完来报告,可指导员还是立在那里,顶着寒风,沉眸看着周宴把五公里跑完。
十五分钟。
指导员看向腕表,二十三分钟合格的负重跑,周宴只用了十五分钟。
指导员了然。看着周宴卸下负重,扶着膝盖喘气,慢步走到他身边的草坪上坐下。
“要罚也罚完了。”指导员说:“说说吧。”
“说什么?”周宴喘气,语气很淡。
指导员朝后瞥了周宴一瞬,反问:“别他妈给我打哑谜,你什么牛脾气我能不知道?”
周宴挨了呲,也顺着气坐到指导员身边,抬手抹了把汗。他沉静了很久,再开口时,语气很轻淡:“我的事老将军肯定和您说过了。”
指导员嗤笑一下,凑近周宴一些:“找到那个姑娘了?”
周宴沉默,垂下的眸子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回染上红晕。他节骨分明的手指点在粗糙的泥地上,反复揉搓辗转。
“人家不要你了?”指导员问。
“……”周宴手中动作一顿,随后轻声道:“不会。”
不会的。
不会的吧。
“周宴。”指导员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目光落在层叠的远山,开口道:“干我们这行儿的,把命置之度外,随时可能牺牲,没得磨磨唧唧的,陪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一天都是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