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雪听罢心中了然。
他暗自思忖,出了镜阵那么大的事,三大宗门必不会打草惊蛇,干脆就封了这些弟子的记忆,把这次的事情先全推锅成小辈办事不利。
而他们之所以轻易放过自己这个叛逃的峰主,还给自己塞了个“沈长老”的位置,可谓用意深远。
他操纵邪流不假,但也没有害人,反倒捞了一把太清含山的精英弟子,至少证明他还未完全失控。
再者说,他既然成功跑过一次,就足以改变宗门昔日将他藏着掖着的做法,反其道而行,给他洗一个公开的身份出来。
一边让令沈折雪受制于众人目光,还能引出叛宗入邪的修者,乃是一箭双雕。
毕竟相较于已经抓回来的沈折雪,蛰伏在暗处的“邪宗”才更需忌惮。
“邪宗”这个词沈折雪在书上见过,便是那个以邪流为尊的门派。
昔日被三大宗歼灭时,他们还只是个打着邪流幌子的邪门歪道小门派,可如今竟已能渗入大宗门高层,连帝子降兮灵君之一的湘君都叛宗入邪,委实教人诧异。
此次若非镜阵中的二位少年及百姓相助,帝子降兮的封印将会在月魄镜的抽灵下被日渐削弱。
大阵一旦失守,下修界就是邪流肆意摧毁的对象。
但更多消息太清宗也不会透露给他。
短期内他再想离开已是毫无可能,倒不如将计就计,借身份之便查一查当年旧事。
沈折雪收回思绪,隐约听见了窗外的雨声,一滴水落在了他手边。
“这是什么地方?”沈折雪问。
谢逐春道:“这是宗主给您分的山头,名‘厌听深雨’,离宗主峰可近了,但离饭堂贼远。”
厌听深雨,是个光是凭名字就能感受到湿气的地方。
沈折雪抬头看着漏雨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此处与主峰遥遥相对,从窗户往外一瞧,甚至能看清宗主峰上的凤凰木。
同时也意味着对面山头的冷三秋要是一剑过来,能直接将这边轰平了。
沈折雪脑壳痛。
宗主给他选的地方,他自然不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住下。
他挣扎了片刻,道:“那个,今儿好像是月底,我这个月的长老俸禄……到了吗?”
谢逐春将长老玉牌递给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