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害她脚受伤,到现在还没好透,这次她再跑,怕是又要被伤的体无完肤。
门外是一片小树林,种了些不算茂密的树木。
冬天再营养好的树木都凋零了,露着光秃秃的杆子,这外头又没有灯光,仅靠着头顶上的一轮汪月照着,还算是有部分光亮。
董俊禾并没有撒手,他手背上的骨骼凸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钳制着林露。
在意识到林露并不想反抗,他自己也有可能弄疼林露后,他撒开手,将身后的门扣上。
他盯着林露,这一年来,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确切来说,算是这六年来,算上之前的五年荒废的时光,他说:“要结婚了?”
林露并没有听清楚董俊禾说了什么,他的声音闷在嗓子里。
她只粗略的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然后他就没动静了,林露又等了会,他还是没吭声。
林露对上他的目光,又掠过他看向身后的树木。
黑漆漆的夜里看的并不是很仔细,好像是有小动物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动着。
林露的这动作,在董俊禾眼里那可是赤-裸-裸地挑衅,好像在告诉他:关你屁事。
这信号很强烈,林露眉头舒展开,并没有想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忧愁或是喜悦,她此刻的表现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淡定。
董俊禾不喜欢这样的淡定,比水都平静,压根激不起任何水花,“和李怀初结婚?”
这次林露听清楚了,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将她和李怀初捆绑在一起,像是超市里打折促销的酸奶,一定要两杯一起被售出。
她就是个那个赠品。
林露没有好脸色:“关你屁事?”
董俊禾看她,在等她的后半句话,林露却迟迟没有回应。他只好又问:“想清楚了?婚姻不是小事情。”
林露突然想起,之前和宁晓探讨过爱情的负担,她那五年的爱对董俊禾来说也是负担,所以她不该对他心存恨意,更多的应该是愧疚,想到这,她脾气好了些,不再犯冲:“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迈出那一步就能改变。”
一听这话,他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刚才灌进去的两杯酒从胃里反了出来直逼脑门,他一时糊涂,抬手捏着林露的下巴,狭长的眉眼怒瞪着说:“还知道回来?”
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你回来干嘛?
可一向自视清高的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来,说完他松开林露,“对不起。”
林露并不介意,她笑笑:“回来叙旧。”
“叙旧?”董俊禾苦笑。他和林露之间,什么时候可以心平气和的叙旧。
林露又说:“以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恩将仇报,给您添了不少堵,真是抱歉。”